當她起身正欲穿戴時,我不小心踩滑一塊小石頭,擊打在了潭水中。
“王老師。”她發現了我,沖著我喊道。我沒有理會,徑直跑了。
她是我在竹樓里認的唯一一位學生,由于她好學,常扭著我教她學習。因為竹樓里工友較多,吵鬧得厲害,我一有空,便帶她到山上的一座孔子廟看書。她還沒來的時候,我更多的時間是在孔子廟里過的,我自己制了一張簡易的床,帶了床被子就在孔子廟過夜。
后來有一次,楊場長見我跟王蓉走得太親近,擔心出亂子,便狠狠批評了我一頓。從此我和王蓉的交往就避開了楊場長的視野。
有一天,我們在林場伐木時,一棵大樹砍倒后卡在了石縫里,繩索不夠用,大樹拖不出來。我便回來拿繩索。見她在后面竹林里撿竹菌,我跟她打招呼,她卻叫我過去。我繞到竹樓的后院,攀著石頭爬到了竹林里。她背靠著一塊大石頭,兩手撐在石頭上,微斜著身,默默地看著我。我上前一下抱著她,她兩手捂著胸,轉過身去,心情美美地趴在那大石頭上。我們的快樂還沒有結束,就被楊場長發現了。
王蓉嚇得裹著衣服就鉆進了竹林深處,我自知罪責難逃,便整理好衣服,回竹樓接受楊場長的批評教育。讓我意外的是,楊場長只是狠狠地瞪了我幾眼,并沒有多說什么,我便拿了繩索又去林場了。
收工回到竹樓的時候,我沒有見到王蓉,又不敢問,就只好忍著。晚上吃飯的時候,工友們沒見到王蓉,便問楊場長。楊場長說,王蓉已經離開竹樓了,去了哪兒,他也不知道。
王蓉走后的日子里,我像丟了靈似的,每日茶不甘飯不香,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我們林場轉場離開竹樓。
王書記在火紅的茶花樹前,從腰包里取出了一封信。那是1988年的一個冬天,王書記已經結束了伐木生活,回到廣川市工作。他故地重游,又來到了這個留住他青春和愛情的竹樓。眼前的竹樓已經被大雪壓斷的竹子,一層疊一層地地壓在竹樓上,白茫茫的院子里只有火紅火紅的茶花頑強地盛開著。這是他和王蓉親手栽種的茶花樹,象征著他倆甜蜜的愛情與火熱的生活。他見茶花樹下已經有人培過土,便踩著積雪上了竹樓,他先到了王蓉曾經住過的房間,房間里已經布滿了蜘蛛網,他用手撂開,來到了王蓉的床前。床上的被子和枕頭還保持著原樣,只是早已被蟲咬,破爛不堪,他輕輕掀開被子和枕頭,在枕頭下面他看到了一面小鏡子。于是輕輕撿了起來看,鏡子的背面還夾有一張王蓉當年的照片,他把這面鏡子小心翼翼地放進自己的衣兜里,然后又去到那間會議室的墻角,看到自己曾經睡過的床上放著一封信。信封上已布滿灰塵。
他拿著床上的那封信回到院子里,急急地拆開信來看,信是王蓉寫給他的。
親愛的王老師: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