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里除了渾噩的巴圖魯,其他人有一個算一個,全是聰明的人精,不止一人發現長生有心事,等長生回過神來,便發現大頭和李中庸等人都在用疑惑關切的眼神看著他。
長生剛才想的可不是什么光明坦蕩的正事兒,為了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只得故作嚴肅的看向李中庸,“二師兄,你制造的火器威力巨大,不管是臨陣對敵還是破城攻堅都大有用處,眼下營中還有不到五十桶火藥,你和大師兄三師兄還有正事兒要辦,不能自軍營久留,還要勞煩你在臨走之前將火藥稍加改造,以便于張真人日后攻城使用。”
聽長生這般說,眾人這才知道他先前出神發愣想的是這件事情,紛紛收回視線繼續吃喝,而李中庸則點頭說道,“好,我們在這里待一晚,明天一早再走。”
“你和老大在這兒住一晚,”陳立秋說道,“咱們三個都出來了,舒州眼下無人主事,我先趕回去,提前準備車馬,等你們明天回去,我們就立刻動身。”
長生說道,“三師兄,你們也不用太過著急,我們臨走的時候給朝廷留了些錢,而今咱們即將收復漢中,短時間內新軍錢糧可以自給自足,不用朝廷調撥補貼。”
陳立秋抬頭看了長生一眼,沒有接話。
成功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長生又開始思考找個什么理由在軍營合情合理的多待幾天,要說自己留在軍營毫無目的那是自欺欺人,但是要說自己有著明確的目的也有些冤枉好人,只能說自己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想法的,而自己之所以生出某些想法也有兩方面的原因,一是來時的路上陳立秋跟他說的一席話,二是自己好像的確長大了。
平心而論,這時候故意在軍營耽擱幾日實在有些輕重不分,因為己方眾人先前好不容易將倭寇引回日本,爭取了些許先機,奈何皇上被人調包他們只能趕回去救駕,自長安耽擱了幾日。此番趕來漢中助戰,又耽擱了數日,好不容易爭取到的些許先機,到得這時已經所剩無幾了,若是再在軍營耽擱滯留,很可能徹底失去先機,無形之中為接下來尋找和保護地支增加了變數和難度。
若是因為沉溺兒女私情而耽誤了軍國大事,是不是有些色迷心竅,本末倒置
可是就這么走了,又感覺好像少了點兒什么,二人本來就不能經常見面,自己隨后還要和大頭等人去往九州各處,再見又是遙遙無期。
就在長生躊躇糾結之時,帳簾被人撩開,張善和張墨走了進來。
見二人來到,帳內眾人紛紛離座起身,不等眾人放下手中的食物,張善便擺手開口,“都是自己人,不必拘禮,接著吃。”
雖然張善毫無架子,帳內眾人還是放下手中食物,沖其拱手見禮。
張善此番過來是沖眾人正式道謝的,此戰大獲全勝,帳內眾人當記首功。
張善很清楚眾人此番前來助戰是出于私情而非公心,卻只字不提私情,只以公事定義,只道會在隨后呈給皇上的捷報奏折上為眾人請功求賞。
道謝過后張善和張墨便轉身離開,帳內眾人本想出帳相送,卻被張善擺手制止。
長生本就糾結要不要在軍營多待幾日,見到張墨之后心中的糾結又多了幾分,只要見到張墨,哪怕什么都不做,心情就很好,如果稍微做點兒什么,估計心情會更好。
吃過午飯眾人再度躺臥休息,巴圖魯知道自己打呼嚕,擔心擾到眾人,便跑去后營馬廄與火麒麟睡在一起。
此番躺下之后長生沒有再睡著,滿腦子都是張墨的音容笑貌,揮之不去,攆之不走。
這種心神不寧,魂不守舍的感覺令長生多有別扭,努力的想要轉移注意力,去思慮其他事情,奈何諸多努力皆是徒勞,腦子好像糊涂了一般,思緒不得連貫,思考其他事情全然不在狀態。
日落時分,眾人紛紛醒轉,簡單的收拾之后,陳立秋沖眾人拱手道別,舒州群龍無首,他要連夜趕回舒州。
出帳送走陳立秋之后,大頭四人紛紛用詢問的眼神看向長生,他們都知道形勢嚴峻,時間緊迫,而今此間事了,他們在征求長生的意見要不要盡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