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蛋在油鍋上滋滋溜的濺落,桑婭手撐著廚桌面,眸下盯著焦化的蛋圈神思。
滋滋滋
眼圈慢慢聚焦,糊味將她拉回了視線,一鏟子翻開了蛋面。
她一愣,看著男人手握鏟子,就那樣將蛋鏟起來停頓,頓時蹙眉。
對方的手腕布滿小痕,又新添了己道擦傷,傷口就那樣暴露在空中,空氣中布滿微微的血腥,貼著那殷桃創口貼的位置沾了泥土。
塞格略挑起眉眼看她
她討厭這個男人,粗魯,骯臟,不知道從什么鬼地方來,身上每一處好看。
她用筷子夾起整個蛋塊放入碗中,很明顯下面沒有第二塊,端起晚餐走到桌邊。
“沒你的份。”
她坐下來,用干凈的抹布擦干刀叉上的水漬。
“跟那兩個法國人去要食物吧,我這快沒了。”她嘲諷著,“不是要跟他們打架嗎,去吧,看看以后誰提供吃的來。”
塞格嘴角抿直,他略揚起梨渦,轉身面色平靜的坐在了對面,一手插兜,一手放置在桌角,輕敲著,背心撐在他結實的肌肉外,白襯衫敞開,一只扣子掉在了地面,滾落到對面的粉色拖鞋處。
桑婭自顧自的吃著,扣子在地面轉圈。
“你以為你打人很爽嗎,這根本就是不值得的事,現在好了,哪天他們心情不好,直接把水源地的龍頭給我拆了,亦或者掐斷了我的閉路。”
上帝,她已經在保佑后者了,她每天晚上都守著那檔節目呢。
塞格一言不發,在那扣子終于躺平的一刻,眉頭才略舒展些,而手指緊緊揉搓著。
桑婭看向他,怎么,他又變成啞巴了。
她移開凳腳,走到沙發旁,腳下覆上一枚扣子。塞格橫溝的眉心躺平,嘴角歪起詼諧的笑容。
“要是這兩天的食物不夠了,恕我不能收留你了,你的傷也快好了吧。”
塞格抬頭,他看著桑婭清冷的語氣中仍夾雜著幾絲不悅。
“不知道。”他說。
桑婭的耳朵有些敏感的豎了豎,一股低沉的很像是北歐人的口感說著中文,喉間的字音聽著如飲了許多威士忌而沙啞的少年,這種嗓音的出現一時讓她有些不習慣的停頓。
“你是哪里人?”她問。
塞格抬唇,緩了兩秒道:“Luoma。”
“羅馬?”
“Luoma”他略皺眉,加強語調,好像不容許這個讀音被拼錯。
“洛馬?那是哪里。”
什么鬼地方,聽都沒聽過。
“華裔?”
對方未語,輕垂下眼眸表示默認。
桑婭猜他多半是編了個什么地方,不過他大概率是個混血,那略有些歐洲口音的語調是難以掩藏的,聽覺上和愛爾蘭相似,又或者純種的中國人,他會說中文,面相上也更像,只不過立挺得像個混種。
“多大了。”
在她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似乎是沒想過答案令她吃驚。
塞格端起水杯,咕嚕咕嚕滾入嘴里,喉結滾動有些隱欲。而后倒立幾滴在桌上,用手指劃出數字
23
足足比她大了六歲,他雖然面容深邃干凈,卻還是約莫少年模樣,不想竟然23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