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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婭跑到前門,一手掩著太陽的亮光往后退步,她看到白瓦屋頂上果然慢慢立著一個身影。
他的側臉奇駿,從空中看去是灰麻色的微卷碎發垂落,太陽打在他的下顎,精致而如同中世紀雕刻的神卷,照常是白色的襯衫,一手插著兜,煙灰在他手中抖落。
他轉過臉,低眸看著下面的桑婭,抿了抿濕潤的煙頭。
“這是你弄的?”
桑婭有些瞪愣的質疑,對方沒有說話,走到桌邊拿起遙控板檢查著背面的電池,是煥然一新的,雖然不知道他從哪里搞到的,但螺絲刀就放在旁邊,估計就是他了。
“哼。”桑婭轉過頭,“別以為修個電視就可以輕輕松松占便宜了。”
她走到廚房,開始做起中飯,期間時不時的觀守那檔唯一可以看的老百老匯喜劇脫口秀節目。
“我說了,沒有你的份。”
桑婭簡單做了點面包和牛肉就著牛油果奶昔吃,她端起盤子離開時,桌上留下了兩顆煮熟的雞蛋和牛肉餅。
塞格靠在門邊,看著桌上的東西,略揚起嘴角。煙灰從指尖抖落,卡在門縫里,遠處的沙塵在小小的聚集,一圈圈的打在遙遠的平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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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打水。”
桑婭倒出壺內的最后一點水,這是飲用水的一點庫存了,剛吃完牛肉餅的塞格斯文的拿出帕子抹了吧嘴角,而后起身走到門外。
鑰匙雖然扣在里面,汽車卻遲遲發動不起來。
“忘了告訴你,那天回來以后,引擎就再次出了故障。”
桑婭抱臂的靠在門檻旁,眼里是趣味的玩色。
車窗內的男人靜坐了一會兒,走下來蹲到了汽車尾部。
“要是能修好的話,感謝你,不過要是急著喝水,還是可以走去的。”
她頭也不回的走近屋內,拖鞋聲嗒嗒的回蕩在臥室內,躺在床位看雜志。
盯著窗外無趣的風景,一時打了個哈欠。
“希爾薇,過來。”
她伸出手,就團子懷抱在懷中,小瞇一會的蓋上眼皮。
…
不知什么時候醒來的,總覺得自己是被窸窸窣窣的吵醒,突然一聲轱轆聲響在前門。
她赤腳走下床,從屋內的百葉窗往外望著,只見光裸著上身的塞格一腳關上了車門,車子緩緩的發動起來,從后視鏡,那雙冰眸可以看見屋內的白色睡衣,就連女孩纖細的頸線都一清二楚,懷中抱著雪白的兔子。
桑婭偏過頭去,待車子遠離房屋,又投去目光。
“還真讓他修好了。”摸著小家伙的耳朵撅嘴道。
這家伙一定經常碰車,她這么想著,無趣的走回了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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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啦
水箱抵在空頭下管,置于一球鞋上面,塞格一手放在龍頭上,一手摸出煙盒。
打灰機轱轆的轉著,半天起不上一點火星子,他眉間緊擰,分明的手拿下唇間抿著的煙頭。
沙漠中,稀零的樹木堆立在那兒,到處昭示這這個無趣而靜謐的地方,他開始有點懷念槍林彈雨的日子了,倒不是懷念整日忙碌的權利之爭,在那些與叔叔們試探和隱忍的日子里,逐漸養成了難以剝離的殺戮之隱。
回憶落海的那晚歷歷在目,相比在另一頭,那邊的人巴不得他尸骨無存吧,想到這,沉寂的眼眶沉了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