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歪嘴原沒打算認真干活,本想反對,轉念一想:“大郎怎么說,我們便怎么做。一切都聽大郎吩咐。”
一只手急得直扯他,于歪嘴一把打開,走開幾步,低聲訓斥。開頭幾句涂生沒聽清,待他聲音稍高時,被天兵耳朵聽了個一清二楚。“……他干活的要怎么做,都隨他。又不是我們出力。”涂生雖早知如此,聽了仍是只有苦笑。
到干活時,這些人拄著鋤頭鍬鎬談天說地,偶爾懶洋洋挖一兩下,只當是舒展筋骨。涂生苦干了兩天,排水溝才稍稍能看出個模樣。吳寨管事來檢查時一臉不高興,和于歪嘴低聲說了半天。于歪嘴又來告訴涂生,吳寨的說這樣拖延的話,到開犁耕地時水還排不盡。“幸好你晚來那兩天我和他交往得好,請他稍稍給我們放寬些期限。”
涂生聽了之后,更加拼命苦干。春寒料峭,土地表層雖已化凍,下面卻仍然凍著,挖掘深溝十分吃力。更不用說水冷得刺骨,卻經常要在齊膝深的泥水里干活。饒是涂生是個鐵人,好幾天下來,也累得癱了。
好在沒耽誤工程。就是吳寨幾個管事來看了,雖然一心吹毛求疵想為難顧莊,卻都挑不出毛病。時常來監工的那個張管事更是連聲稱贊,當場向大管事索要酒肉,好好犒賞。大管事點頭應允。
顧莊這些人在野外住了十來天,天當房地當床,吃的是吳寨供應的粗食,只比喂養牲口的飼料強些有限。回寨子以后,先請進暖和房間,吳寨監工的張管事笑嘻嘻抱出一壇酒,交給于歪嘴。
一只手幾個人鬧著要喝,于歪嘴道:“你幾個,還要些臉不要?我也愛喝幾杯,只是沒有。好容易盼到顧老爺賞賜,你們見我讓過誰來?”
大家都笑。于歪嘴又道:“但今天這酒,我一滴都不沾。張管事賞我們這酒,”朝監工管事欠欠身,“是因我們勞累、辛苦。但大家摸著心口說句話,一只手你說,這十來天里,你做了多少?挖出的泥土,若能盛滿這只壇子,這一壇都是你的!”
一只手摸著頭,嘿嘿直笑。“想著又不是我們村的事。你們笑什么笑,你幾個也不比我強多少。”
于歪嘴倒出滿滿一碗,雙手奉給涂生。“大郎飲了這一碗,只當是我們給你陪罪。”
涂生連忙推辭。大家都說,“該大郎喝。”“于隊長嘴歪,這話卻不歪。”
涂生聽得感動:這些人雖然懶點,心眼還好。接過酒,一飲而盡。
監工管事也捧了一碗過來,“顧大郎英勇無敵,吳寨雖是手下敗將,其實并無一人不佩服。此番又為我們出力,我全都看在眼里。回來給大家說起,真是人人敬重。我吳寨請顧大郎飲這一碗。”
涂生連道“言重了不敢當”,飲了這碗。
于歪嘴瞪了一只手一眼,“你這廝,這些天好耍子,閑得皮癢。你當我眼瞎……”
一只手急忙也倒了一碗,“大郎救我!快把這酒喝了,不然這歪嘴里不知要說出什么來。”
涂生笑著喝了,“大叔玩笑。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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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雙手俱全,怎么都叫你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