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好的控制手段,就是讓他們兜里沒錢,只能來求自己!
沉吟片刻,天子悠悠道:“這恐怕不合祖宗法度吧……”
“山澤鹽池,關津算緡,皆歸都內,這是高帝的制度,朕恐怕不好違背……”
外朝的那些渣渣,休想從他兜里搶走一個五銖錢!
就像當年,他收歸鑄幣權后,第一時間成立水衡都尉衙門來掌握。
張越一聽天子這個態度,立刻就明白了過來。
他連忙拜道:“陛下圣明,臣愚鈍,不達大義,幾毀高帝之制!”
這態度立刻就擺的正正的。
沒辦法,張越的幾個前輩,早就用血的教訓告訴了他,千萬別和這位陛下頂牛!
在這位陛下面前,談什么原則、立場,是一件無比奢侈的事情。
況且,這個事情其實也不涉及什么原則和立場。
張越原本打的想法,只是想讓這筆錢進入國庫,從而收買公卿大臣,讓他們與關稅產生利益聯系。
現在,既然天子反對,那他自然明智的縮卵了。
畢竟,公卿反對,最多嘴皮上反對,當今反對,那才會真的沒戲!
天子一聽張越的話,給了張越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整個人更是開心不已。
他試探著問道:“以卿之見,在玉門關等關津設吏征稅,一歲能得幾何?”
張越在心里想了想,答道:“以臣的估算,在現有的貿易量上,歲入數千萬應該是可以的……”
“數千萬?”天子一聽,就有些興趣缺缺了。
幾千萬而已,只是聊勝于無。
張越一看,趕緊打氣,畫起大餅:“這只是現有的規模估算的結果,若貿易額擴大十倍,以臣之見,歲入未必少于田稅……”
“十倍?”天子有些不是很相信:“恐怕不容易吧?”
如今的絲綢之路貿易,每年的交易量都很大。
大量絲綢、大黃、茶葉,通過玉門關外的樓蘭,中轉到整個歐亞。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每年漢室對外出口的絲綢、陶器、漆器,有差不多一半是被匈奴人買走的。
特別是絲綢和漆器,匈奴需求量特別大。
因為,在漢匈開戰前的那七十年中,漢家的絲綢和漆器,早就通過各種榷市,流入匈奴,進而培養出了匈奴國內的消費群體。
別看匈奴人,一直在嚷嚷什么‘漢朝人的糖衣炮彈,腐蝕不了驕傲的引弓之民’。
但身體卻是很誠實的忍不住買買買。
更不提,在匈奴國內,還有著大批的投降漢軍將領、貴族、官吏。
這些人,可受不了吃羊肉、奶酪,穿羊皮襖的蠻夷生活。
哪怕投降,也要錦衣玉食,高粱牛肉,不可或缺。
匈奴人為了籠絡這些人,從趙信時代開始,就從漢室商人手里大量購買絲綢、漆器、中國美食。
再說,匈奴帝國也需要通過絲綢貿易來獲取資金。
所以,僅僅是匈奴這個大客戶,就已經足夠漢室商人賺的了。
而來自整個歐亞大陸的龐大需求量,更是幾乎沒有止境的。
所以,張越也是自信滿滿的道:“以臣愚見,若是國家做好規劃,以目前的貿易量來說,休說擴大十倍,便是百倍也是可以的!”
現在的貿易量,其實也只是看上去很大而已。
但仔細研究,就會發現,其實規模也就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