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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的大門后,丁少君和很多朋友,側著耳朵,聽到這里。
人人都是手腳冰涼。
“這張蚩尤,真是……”有人嘆道:“不按常理而為啊!”
所有人都以為,對方的應對措施,無非是告狀和動用行政權力阻止,乃至于撕破臉皮和大家剛正面。
但萬萬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撿起了那‘長安除疫大使’的身份,行這釜底抽薪之策。
還有羽林衛來護衛,有天子節做依托。
這真的是……
每一個人都清楚,若被其帶走了袁安等人,那么大家伙的所有一切就全部要打水漂了。
辛辛苦苦,籌謀這么久時間的好處,說不定也要沒了。
更可怕的是,此事若被天子知道了,他們以這樣低的價格買他的公田,這位陛下發起火來,一個都跑不掉!
到那時候,大家就是直接和皇權正面沖突。
而不是曾經設想的局勢——躲在龐大復雜的官僚系統后面,渾水摸魚,讓官僚系統去應對皇權的壓力。
“不行!”丁少君立刻就說道:“不能讓那張子重如此肆意妄為!”
“君等請馬上派人快馬回長安,告知鄂邑主和蓋候以及趙氏,將此種情況說明……”丁少君看著門外的情況,急忙布置任務:“這張子重,我來拖一拖!”
現在也只能行此下策了。
說著,丁少君就推開縣衙大門,一跺腳,索性拋掉內心的恐懼和害怕,鼓起勇氣,大聲喊道:“且慢!”
丁少君的這一句話,就像是天籟之音,炸響在袁安等人耳畔。
他們立刻像看到救世主一樣,滿眼熱忱的看向丁少君。
就見丁少君高高舉起自己手里的一枚符印,高聲道:“張侍中且慢!吾乃蓋候家臣,受鄂邑公主殿下之命來臨潼公干!”
“以小人所知,侍中公所受之命,乃是‘長安全權除疫大使’而非‘京畿全權除疫大使’!”
“這臨潼的事情,侍中恐怕管不了吧?”
“而侍中今日如此,恐怕乃是矯詔了!”
這也是丁少君想出來的辦法,不管怎么樣,無論對方是否獲得了授權,先來死纏爛打,把事情拖住了再說。
只要爭取到時間,讓長安的貴戚,特別是趙家反應過來。
那么這張子重的力量,就會被另一股力量抵消掉。
他正打算將自己所知的矯詔罪名和后果闡述清楚,好讓袁安和那些羽林衛士質疑和動搖起來。
就聽著遠遠的,那個被羽林衛騎兵簇擁著,連模樣都有些看不清的侍中官輕聲道:“哪來的賊子,竟敢在天子節面前胍噪?”
“羽林衛何在?”他手中出現了一枚虎符。
玉制的虎符,在陽光下閃耀著奇妙的光澤。
虎符一出,早就整戈待發的羽林衛騎兵立刻就動作起來。
作為司馬官,田廣馬上就恭身拜道:“末將恭聞將令!”
“斬了!”張越冷然道:“咆哮節前,是為大不敬,威脅本使是為叛逆,這種不忠不孝的亂臣賊子,留著作甚?”
“諾!”田廣恭身一拜,然后看向左右,大聲呼喝:“執行將令!”
“諾!”一個在外圍的伍馬上得令。
下一瞬,鐵蹄如驚雷,快如閃電。
五馬齊奔,如同泰山壓頂般沖向縣衙門口,長長的槍戟被橫在手上:“殺!”
丁少君甚至連躲避的動作都來不及做,就已經被一桿騎槍挑了起來,強大的動能,直接將他的身體穿透,鮮血和內臟淅淅瀝瀝的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