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將才的機會,自然大大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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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徐榮后,劉進松了一口氣,即使是他,在面對這樣的地方宿老時,壓力也很大。
沒辦法,地方三老,在漢家政壇被稱為‘隱匿的九卿’。
他們不存在于朝堂,卻又對朝堂有著莫大影響力,有些時候,他們的影響力甚至大過九卿。
更麻煩的是,歷代天子,都會在地方基層,刻意籠絡和扶持幾位三老,作為自己的傳聲筒。
當有些事情,有些話,作為天子不方便說的時候,這些三老就會上書。
然后,天子就得到了‘民意’的加持。
可以強行通過某些本來阻力重重的政策。
而陽里的這位徐老將軍,劉進確信,他就是自己的皇祖父安插在新豐的代言人。
換而言之,其實很可能,新豐的事情就是通過這位的手,傳到深居建章宮的皇祖父耳中。
“張卿……”劉進目送著徐榮的馬車遠去,回頭對張越問道:“請卿與孤仔細談談,這新豐郡兵的事宜吧……”
在新豐,實踐了數月后,劉進差不多能知道和掌握基層的事情了。
但,在軍事上,他依然不懂。
這是一塊短板,對于矢志于建立功業的他而言,完全無法接受。
張越聽著,笑著道:“諾!”
君臣兩人,便來到了縣衙一側的太上皇神廟,找一個僻靜的偏殿,兩人對坐而視。
劉進先是鄭重的一拜,道:“孤素長于深宮,不知民間疾苦,幸賴與君會,始知天下之事,今欲成軍,孤敢問:君之所練之軍,以何為事?”
張越聽著,立刻就明白了,這位長孫殿下的意思。
谷梁學派和谷梁思想,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記,也不是那么好祛除的。
而且,其實就算是公羊學派的激進派和主戰派,也是談仁義的。
對此,張越甚至是樂見其成的。
因為,軍隊可以野蠻,將軍可以殘暴,但身居高位,特別是掌握戰略決策的統治者,一定要有仁心。
沒有仁心的統治者,不僅僅不會將外族當人看,自己的國民,也是如同豬狗。
這就像后世的帝國主義者,哪一個不是內殘外暴?
大英帝國日不落之時,倫敦的童工和女工的尸體,飄滿了泰晤士河。
本土的底層和殖民地的人民,沒有什么兩樣。
西方的列強,可以這么玩。
但中國不行!
陳涉在大澤鄉的那一聲怒吼,震碎了封建王公可以永久奴役人民的枷鎖,也喚醒了底層人民的反抗精神。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在中國這片土地上,誰讓農民活不下去,農民就讓他活不下去!
而且先王和先賢留下的思想智慧,也不會容許中國出現那樣的情況。
湯武伐桀,武王滅商,早已經被定性:有道伐無道,從來久矣。
故而,統治階級和統治集團,再怎么不堪,表面上也要維系仁義的面具。
微微想了想,張越就對劉進深深一拜,道:“臣聞之:古圣人有義兵而無偃兵!兵之所自來者上矣,與始有民俱。凡兵也者,威也;威也者,力也。民之有威力,性也。性者,所受于天也,非人之所能為也!”
這就是給軍隊定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