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日益強盛,權柄日重。
現在更是能決定丞相人選!
看到這一事實后,便是傻子也知道,軍功是漢室最硬的硬通貨。
更不提,漢家本就有尚武的傳統。
吟詩作賦,算什么大丈夫?
北闕城樓下獻俘的才是英雄!
連司馬相如這樣的大文豪,都要去西南夷鍍金,開疆拓土,才能被人稱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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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著頭,穿過一排低矮的屋舍。
前方就是家了。
不知道為何,王啟年忽然心情緊張起來。
輕輕推開門,院子里母親正在漿洗衣物。
堆磊起來的衣物,足足有兩三個一人高。
王啟年嘆了口氣,走上前去,跪下來道:“母親,您什么時候又去工坊園找活了?兒子不是打過招呼了嗎?不讓工坊園給您衣物……”
“我兒回來了……”一直埋首在水池旁,拍打和搓揉衣物的婦人抬起頭,呵呵的笑了笑:“俺這不是閑著嘛……就想著,給吾兒賺點家底,也好說門親事……”
王啟年聽著,苦笑了一聲,道:“大人!兒子如今已經是新豐工商署的吏員……秩比有兩百石,月俸八百錢……”
這確是他的驕傲。
“啊呀,一個月八百月俸,能存多少啊……”
“現如今,新豐城內的閨女出嫁,聘禮都是一萬錢起……”
婦人絮絮叨叨的說著:“而且,吾兒既然是官了,那也得置辦一個大些的宅子才成!”
王啟年聽著,沉默起來。
他幼年喪父,全靠著母親一手拉扯、養大,又費盡心機,送去讀書學藝,才有的今天。
但也因此,耗盡了父親留下的大部分財產。
在王啟年的記憶里,母親一直就是這樣。
總是想盡辦法的賺錢,總是窮盡一切的省錢。
一切都只為了自己能有一個好的生活。
深深嘆了口氣,王啟年對著自己的母親重重磕頭,拜道:“啟稟母親,兒臣日前參加了縣中的軍伍選拔,僥幸獲選,被拔為隊率……”
“往后,月俸就不是八百錢了,而是四千錢!”
漢家野戰部隊的軍餉,素來很高。
哪怕是非戰時,屯駐關中的野戰部隊,軍餉也是比照著居延邊塞的障塞守備部隊計算的。
目前,替人在居延服役一年,其責庸價為兩萬九千錢,基本上與戍卒軍餉持平。
這還只是戍卒!
軍官的軍餉,向上不斷打滾,幾乎是肯定的。
也就是新豐因為名義是‘郡兵’,不敢真的比照野戰部隊的軍餉配置。
不然,隊率的月俸只會更高!
王母聽著,卻沒有高興,反而低頭幽幽的抽泣起來:“俺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學乃父……不要學乃父……安安生生在新豐做個官吏,娶妻生子,平平淡淡渡過這一生,便是俺對汝最大的期盼了……”
王啟年連忙磕頭:“兒子不孝,讓大人擔憂了……”
他父親在他九歲的時候,帶著家里的弓箭和佩劍,跟著縣中的十幾個好友,一起投軍,跟著貳師將軍遠征大宛。
結果再也沒有歸來。
連尸骨,都埋在了大宛的山谷里。
這是他永遠的痛!
他依然記得父親離別那日的場景,夕陽西下,馳道巍巍。
父親的歌聲,仿佛一直回蕩在耳畔。
“豈曰無衣?王于興師,修我戈矛……”
待他年歲漸長,讀書懂事,便早在心中下定決心,一定要去迎回父親骸骨,葬到他生前最喜愛的渭河邊。
而欲如此,就必須從軍,立下功勛!
故而,他一直瞞著母親,悄悄的練習武藝、騎術。
特別是今年新豐公考,他考上之后,當了工商署的官吏,便有了更多時間和自由來充實自我。
不僅僅將工商署內所藏的兵書,背的滾瓜爛熟。
更進了撞球隊,不斷的通過運動,加強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