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皇后聽著,無有異議。
以爵位、黃金抵罪,這是題中應有之義。
流放邊塞,戴罪立功,這也是張越事前說好的懲戒。
但一旁衛伉聽得,卻是亡魂大冒。
他本就已經失去了長平侯的封國,如今不過是一個關內侯的爵位而已。
只不過是別人給他面子,稱他一聲長平侯。
如今,卻連這個面子也要沒了。
廢為庶民,這對他來說,很可能這輩子都指望再封為貴族。
更要命的是,黃金抵罪?!
沒了黃金,他拿什么去花天酒地?
至于那戴罪立功……
好吧,他上次去九原郡屯兵,連一個月都沒有堅持,就麻溜的跑回了長安。
邊塞寒苦,寂寞,又冷清。
連個斗雞走狗的地方都找不到,更別提什么香車美人了。
叫他去邊塞,還是最惡劣的地方戴罪立功?
若是過去,他已經在地上撒潑打滾了。
即使現在,他的臉色也是皺的跟苦瓜般,難看極了。
若非張越在此,他已經和衛皇后叫苦了。
張越卻是看著這貨的神色,再次搖頭。
然后,他想了起來,似乎自己答應過韓興,要幫他妹妹脫離苦海。
左右想著,好像也沒有什么問題,便對衛皇后拜道:“臣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皇后應允……”
“卿但說無妨!”衛皇后笑著道:“在本宮面前,卿以后就不要稱臣了,本宮特準愛卿以家人自居……”
“畢竟,卿嫂妹當利君,乃本宮義女!”
提起趙柔娘,衛皇后就不由自主燦爛一笑。
那個小丫頭和南陵公主,如今已經是她最寶貴的掌上明珠了。
在陽時主遠赴樓蘭后,這兩個小丫頭,就成為了她的小棉襖,帶給她無窮歡樂和樂趣。
尤其是趙柔娘,簡直是她的開心果。
一天不見,就渾身不舒服。
張越見此,卻是毫不猶豫的恭身拜道:“大人在上,請受小子一拜!”
皇后的大腿伸過來,不知道抱住的一定是腦子有問題。
尤其是漢家皇后的大腿,每一根都是彌足珍貴的。
“好孩子!”衛皇后笑道:“快快起來……”
“對了,子重……”衛皇后柔聲問道:“不知子重有何請求?”
“是這樣的……”張越恭身道:“臣有密友,為光祿勛子興,興有胞妹曰央,與長平侯子延年幼有婚約……”
“不過,前日,韓興來尋小子,請求小子代其胞妹,謝長平侯厚愛,蓋其胞妹蒲柳之姿,難奉長平侯高門……”
“還請大人恩準……”張越頓首拜道。
衛皇后一聽,沉吟片刻,先是看了看張越。
這個年輕侍中官,今年才十九歲不到,正是少年艾慕,青春飛揚的年紀。
又是起于布衣,有所**和追求,也是正常。
然后,衛皇后又看了看衛伉。
衛延年那個小子,衛皇后自然熟悉,知道其與乃父,可謂半斤八兩。
若自己有女兒未嫁,也肯定不會選那個坑貨。
于是,衛皇后道:“既然如此,本宮做主,下懿旨解除這門婚約吧……”
書上都說了,君子有成人之美。
況且,這張子重如此乖巧、懂事,又是如此的對自己脾氣。
一個女人而已,無足輕重!
衛伉在一旁聽著,臉色黑的跟鍋灰一般。
心里面更是狂躁不已,暴怒如雷。
他不是恨張越,也沒有那個膽量了。
他恨的是韓說!
“好你個韓說!”
“汝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