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整個善無城中的所有豪宅門口,幾乎都被人貼上了封條。
封條上,標識著各種印記。
直到此時,大家才發現,傳說是真的。
善無城里的豪強官員貴族,都完蛋了。
“那個侍中官怎么敢這么做?”周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和他一般如此的,還有十幾位,從鄰近雁門的郡縣趕來的名士們。
善無城中,官員絕跡,豪強消失。
曾經熟悉的朋友、故舊,幾乎都在大牢蹲著。
更讓人心驚膽戰的還是那些被貼在太守府、郡尉府和縣衙門外墻壁上的木牌、木牘。
這些木牌、木牘上,記錄的都是已經審結的案件。
每一樁,都讓他們再難鎮定。
“居然連殺一個家養的奴婢,都要問罪!?”
“不過是借點錢給人,也就是利息高一點,官府也要管?”
“殺個胡人都要問罪?”
名士們只覺得自己陷入風中凌亂,三觀混亂之中。
很多事情,雖然法律有規定不能做。
但這年頭,誰信律法誰傻瓜。
邊塞各郡,誰家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情呢?
在匈奴遠遁后,沒有了軍功支持,再不能通過戰爭牟利,他們不去盤剝泥腿子,吃什么?
士大夫的儒雅與子弟們的治學不要錢啊?!
所以,在長城塞下,各郡其實都差不多。
只是吃相和作態,沒有雁門這么難看。
多多少少要講些臉面,也不敢這么肆無忌憚。
過去,他們就常常羨慕雁門的朋友,日子過的真是瀟灑。
如今,他們心中卻都生出刺骨的寒意,脖子都是涼颼颼的。
而當他們將善無城的事情搞清楚后,每一個人都感覺如墮冰窟。
因為,現在善無城內,四百石以上的官員,僅有六個人,得到釋放,并官復原職。
其他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已經被證明有罪。
句注軍更是重災區,軍中軍候以上軍官,僅有五人是清白的。
而曾經被官府抓起來的不聽話的泥腿子,則幾乎都被釋放。
現在,大牢中關著的,都是過去高高在上,食祿千石、兩千石的高官,爵在公乘以上的貴族和占有土地數千畝、數萬畝的地主豪強。
“還真敢抓啊!”王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滿臉都是呆滯。
“怎么不敢?”有同來者感嘆:“連丞相澎候之子劉亨也被關在牢獄之中,據說與其他犯人同牢而居!”
“斯文掃地啊!”
以前,他們都還覺得,傳出來的消息,大概是下面的人夸大了。
丞相的兒子,幾個人敢隨便伸手?
更不提抓起來坐牢了!
那是**裸的打當朝丞相的臉啊!
丞相的怒火,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可以承受的了的。
如今,在事實面前,他們不由得沉寂了起來。
一個連丞相都不放在眼中的人,哪里是他們可以得罪的起的?
就在這時,善無城中,忽然流傳起一個傳說。
長安來的侍中,要在善無城中公審有罪豪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