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爭取,不去撕,就會被人打壓。
眾將聽著,一下子就放心了。
誰不知道,侍中張子重是天子心腹,太孫肱骨?
如今,他既然都放話了,那么大家伙的待遇就只會高,不會低。
于是,所有人都開心的笑了起來。
……………………………………
有人笑,自然有人哭。
數千里外的趙信城,匈奴單于狐鹿姑的王庭大纛終于回到了這座尹稚斜所建的城塞。
衛律帶著城中貴族,出城迎接。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濃郁的哀愁。
過去的半個月,讓他們摸清楚了自己如今所面對的局面。
余吾水以北的漠北北部地區,現在幾乎全部落入了那位莫名其妙崛起的屠奢薩滿控制下。
而在余吾水以西的廣大草原、山區,屠奢薩滿的信仰,如附骨之疽,無孔不入,甚至滲透進了四大氏族、孿鞮氏之中。
其傳說與故事,如燎原之火,迅速的擴散開來。
哪怕是高層,用盡力氣鎮壓和清理,也無濟于事。
剛剛經歷了慘敗,丟掉了龍城與圣山的匈奴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需要精神上的麻痹。
而那位屠奢薩滿,適逢其時,其宣揚的理論,更是無比契合了匈奴各部當前的心理。
更有著母閼氏做幌子,導致即使是四大氏族與孿鞮氏的高層,也有相信和信奉者。
因此之故,趙信城內撕逼的事情,竟然減少了。
無論是支持狐鹿姑的還是反對狐鹿姑的人,現在都開始為那位屠奢薩滿而頭疼。
沒有人知道,該如何定位對方。
更沒有能做出決定。
哪怕是衛律,也是一籌莫展。
于是,不知不覺中,趙信城內居然達成了共識——這個鍋,得狐鹿姑來背,這個事情,必須由身為單于的狐鹿姑來做決定。
這說起來雖然有些不太符合常理。
但在匈奴的國情下,卻是非常合理。
因為,匈奴雖然表面上好像是一個君主制的帝國,但實際上,祂只是一個部落聯盟。
除了孿鞮氏外,須卜、呼衍、蘭氏、丘林四大氏族,在其國內也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此外,后族顓渠氏以及一些別部,也有著巨大的分量。
單于只是各部族和氏族的領袖。
故而,匈奴人每年都要舉行碲林大會,召集所有勢力首領開會,劃分利益,確定地位高低。
在匈奴帝國的強盛時期,單于當然是可以獨斷專行,以其強大的兵力,迫使各部服從。
然而,自漠北決戰后,單于威權就日漸衰落。
特別是現在,經歷日逐王先賢憚的事情,又經過了被漢軍偷家。
狐鹿姑單于在實際上,已經被很多人放棄了。
忠于他的力量,現在就剩下了堅昆王李陵的本部以及部分單于庭的騎兵。
其力量,甚至已經不如四大氏族中的任意一個。
錯非是,比起狐鹿姑,很多人更不喜歡先賢憚。
如今的匈奴人,已經動手弒君,然后去迎接先賢憚即位了!
與之相比,只是讓狐鹿姑回來頂雷,真的是已經很厚道了。
即使是衛律,這時候也已經心不在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