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護……”李廣利沉聲說道:“吾如何能不怒?”
借題發揮是每一個正治人物的基本功!
若連這個技能都不能掌握,那么,這個人也就別混正壇了,趕緊回去種田保住小命吧!
王莽看著,連忙勸道:“君候豈不聞,小不忍則亂大謀?還請將軍暫息雷霆之怒……”
李廣利轉過頭來,不懷好意的看向王莽,目露兇光,道:“本將統帥河西,兼領西域征討,匈奴征伐之事……自天漢以來,天下輿論洶洶,皆以為我李廣利禍國殃民,舉止失措……”
“今,連匈奴小賊也以為如是!”
“若不能給點教訓,豈非讓匈奴輕我?”
王莽聞言,當然不敢說‘君候您就算給匈奴看幾次笑話又怎么了?打贏最重要’這樣的話,只好低頭道:“大丈夫豈在凡夫俗子之議?”
“哼!”李廣利搖搖頭,說道:“都護說的倒是輕松!”
他直勾勾的盯著王莽,道:“但本將軍不愿受此悶氣,必定要給李陵一個教訓!”
他忍了二十多天了,已經是忍無可忍!
如今,終于被他找到機會,抓到了借口,自然立刻就舞了起來。
此刻,李廣利的臉色因激動而猙獰起來,情緒更是跟著高漲上來,他狠狠的盯著王莽,道:“都護,無論都護同意還是不同意,本將軍都已經決定了!”
“來人!”李廣利吼起來:“將王都護請下去好生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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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犁城中,李陵在城頭上,遠望著輪臺方向。
“李廣利真的會上當嗎?”李陵的親信心腹之一的王遠問道。
“他上不上當,又有什么干系?”李陵呵呵一笑,成竹在胸一般的說道:“天下之事,事在人為,人才是決定一切的根本!”
“貳師將軍李廣利,十余年來被天下之譽謗于一身……”
“他豈會甘愿就這樣退出舞臺,淪為二流、三流人物?”
在權力的舞臺中央坐的久的人,除非老到不能動了,幾個人肯輕易放下那中央的光與熱?
李陵可記得很清楚,他的祖父李廣,年七十都想要主動請纓為前鋒,為先鋒。
那李廣利的好勝心和功名心,可是不弱任何人的。
而其貪婪之心,更是少有人可及!
便是李陵自己捫心自問,若異位而處,自己站在李廣利的位置上,十余年來飽受天下誹謗,又承擔著十幾萬甚至幾十萬人的期許與前途。
日日夜夜,想著天下的議論。
時時刻刻,為天下人指指點點。
還要處心積慮,協調河西各方,組織一次又一次的戰爭。
而得到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功敗垂成!
好不容易,花了十幾年時間,將河西四郡和西域各國的勢力都穩固下來,這時候一個年輕人忽然崛起,而自身十幾年努力與付出加在一起,都不如后者一月之功。
換了自身,也肯定坐不住。
故而,李陵特地讓人將自己的書信,抄錄了百余份,在送給李廣利的同時,散發給漢軍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