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穰很快就聞訊趕來了。
“南信主呢?”一到小樓,立刻就急匆匆的問了起來。
身為謁者中令,他自然是知道黃婕妤平日里怎么對付小公主的。
那個瘋女人,在失寵后,就快變成一個潑婦了。
宮里面的人都知道,但沒有人敢去捅破這個事情。
除了忌憚這個黃婕妤發瘋拉著自己同歸于盡外,也有著其他顧忌。
畢竟,這種事情,吃力不討好,說不定還可能惹上一身騷。
大家與南信主又不是很熟,也沒有什么恩情,何必摻和進去?
但是,當南信主被張侍中帶回來后,性質就變了。
先前,他可以裝作不知道。
但現在是‘知道了’,南信主再怎么樣也是天子的親女兒,帝國的正牌公主,是主子!
主子落難,奴才要是不趕忙來表忠心,若是被天子知道了。
扒皮都是輕的!
“剛剛睡著了……”張越帶著郭穰,走到被安置在小樓中一間小房間里,那個被他搭救下來的可憐小丫頭,蜷縮著小小的身子,躺在塌上的一角,閉著眼睛,小胸脯平緩的起伏著,顯然睡的很香甜。
“造孽啊……”郭穰看著自己眼前的這位帝姬小小的手臂和腿上那些青紫的淤血,沉聲嘆道。
但他只是一個宦官,皇帝的家奴而已。
在這個事情上,根本沒有發言權。
“請郭公將此事速速告知陛下吧……”張越說道:“公主,陛下親骨血,卻遭此折磨,身為人臣,不得不干預……”
“請侍中放心,咱家馬上派快騎立刻出發,去稟告陛下此中之事……”郭穰拱手拜道:“只是,南信主這幾日就有勞侍中照顧一二了……”
在天子沒有開口前,南信公主就是一個燙手山芋,一個不小心就可能燙傷雙手,甚至丟了性命。
而且,黃婕妤也不是什么善茬。
這個女人發起瘋來,他一個家奴也是徒之奈何。
“不可……”張越搖搖頭,道:“我打算明日帶公主去找長孫殿下,讓長孫殿下帶去給皇后……”
如今,天子不在長安,宮里面地位最高的當然是皇后。
而且,皇后也確實有權力來管這個事情。
“也好……”郭穰點點頭,對張越拜道:“那今夜就有勞侍中照顧公主了……”
南信主為黃婕妤虐待,這個事情引爆以后,這建章宮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掉腦袋嘍!
特別是負責建章宮后妃日常管理和供應之事的那個建章宮大長秋李哲,怕是兇多吉少。
公主,那是帝姬!
是主子!
縱然黃婕妤是生母,理論上可以責罰帝姬,但奴才們卻不報告天子,這就是欺君了!
以天子的脾氣,只要得知,那就必然是雷霆震怒。
而其他在宮里面活動的宦官,怕也是要吃掛落。
說不定,宮里的勢力就要洗一次牌了。
所以,郭穰在確認了確實是南信主后,馬上就離開了。
除了要去安排遣人快速報告天子外,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抓住這個機會,打其他人一個忽然襲擊。
最好趁機再干掉幾個競爭對手。
郭穰走后,張越就命令宦官,緊閉大門,以防意外。
然后,再回到房中,看著熟睡的小公主,心里面卻是想起了在家的柔娘和嫂嫂。
也不知道嫂嫂與柔娘在家里一切可還好?
但田李昆仲和袁承這個便宜徒弟,應該會將她們照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