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重回公車署之時,張越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而他的到來,更是令整個公車署上下轟動萬分!
無數待詔秀才聞訊,都紛紛出門圍觀。
“那就是侍中領新豐令張子重啊……”許多人嘖嘖稱奇:“真年輕呢!”
“聽說,這位張侍中是黃老道德之士……”有人酸溜溜的評論著:“當今不是已經下詔,獨尊儒術了嗎?這黃老道德之士,也能走察舉制度了?”
“你要是能找到駙馬都尉金日磾推薦,就算是墨家門徒,恐怕也能當秀才!”立刻就有老油條笑道:“獨尊儒術?朝堂之上,三公九卿,有幾個是真正儒生出生的?”
“嗯?”
在事實上來說,大漢帝國其實根本不在乎,到底是獨尊儒術,還是獨尊法家,或者什么黃老當政。
因為,掌握國家大權,決定國家大策的,永遠是兩個勢力。
一個是皇權,一個是武將軍功貴族。
無論是從前的黃老秉政,還是今日的獨尊儒術。
朝堂之上,三公九卿之中,皇帝的親信和軍方的代表,始終控制了話語權。
其區別無非就是,黃老學派當政時,地方官場和基層官府的控制權會落到黃老學派手里。
就像現在,地方官吏,基本是儒家弟子一樣。
然而,到了中央層面,就只有兩條路能選。
要嘛給皇帝當狗,當刀,去殺人,去得罪人。
要嘛就去軍隊帶兵,打幾個大勝仗。
只有極少數極少數的人,能走通這兩條路外的第三條。
“聽說這位張侍中,才學兼備,尤其善于數術之道呢……”有人輕聲低喃著:“只是不知道,這位侍中是否收弟子門生?”
許多人聽了,都沉默了起來。
若是這位侍中愿意收門生……
嗯,就算舍棄臉皮,也要拜入門下啊!
……………………………………
“張侍中……”公車署長王臨變得比上次還要熱情一萬倍,他笑瞇瞇的跟個下人一樣,帶著人將張越迎入官署之中:“侍中征辟來的官吏,下官都安排在了官署左衙,侍中可要立刻召見?”
“不急……”張越笑道:“長孫殿下來了再說……”
他是特意提前來的。
之所提前來,是想看看,這公車署內的待詔秀才們,有無漏網之魚。
所以,他左右打量了一下,公車署內外的那些圍觀秀才們,對王臨問道:“王署長,貴衙如今待詔秀才有多少?”
王臨聽了,想了想,答道:“估摸著有個七八十人吧……”
這個事情,他一時也拿不準。
畢竟,雖然秀才是國家精英,是從天下郡國選拔的良才。
但這里是長安。
別的不多,讀書人汗牛充棟。
歷年被選拔到長安,待詔公車署的郡國英才們,除非身世顯赫,或者家有萬貫之財。
不然基本都要熬上兩三年,才能得授官職。
有些讀書讀傻了的書呆子,甚至已經在公車署熬了好幾年了。
這種笨蛋,一般來說,最后只能撈一個閑職,然后就會被打發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