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小叔叔……”趙柔娘帶著一股香風,投入張越懷中。
旁邊,那匹棕色的小馬,也打著響鼻湊過來。
這吃貨,大約是想空間水和空間的秸稈都想瘋了。
一個勁的往張越身上蹭。
而遠方,嫂嫂雖然表面上裝的非常端莊,但張越明顯能發覺,她的臉頰都有些因為激動而潮紅。
張越將趙柔娘放下來,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道:“柔娘,我不在家這些日子,你可聽話?”
“柔娘很聽話呢!”趙柔娘扯著自家小叔叔的衣袖,一雙明亮大眼睛,宛如珍珠般閃亮,她輕聲說道:“就是阿姊,常常擔心小叔叔,每天都要去宗祀為小叔叔禱告……”
張越聽了,不由得抬眼看向遠方的嫂嫂。
差不多一月不見,嫂嫂的容顏,卻有些憔悴了。
張越知道,她必是每日擔心自己在長安的生活,吃不好,睡不好。
心里不由得升起無數歉意。
牽著柔娘的手,張越走到嫂嫂面前,長身一拜:“嫂嫂在上,毅回來了……”
“叔叔快快起來……”嫂嫂有些慌亂的上前,說道:“叔叔今日榮歸,當去祭拜列祖列宗,以告先人……”
“嫂嫂所言甚是!”張越拜道:“毅當去祭拜祖先,以慰先人!”
在任何年代,中國人與祖先的關系,都是緊密的。
祖宗墳墓與故鄉情懷,就像一條無形的線,牽掛著所有的諸夏子民的心。
無論走到那里,無論地位如何,都不能忘懷。
當年劉邦就說過:游子悲故鄉。吾雖都關中,萬歲后吾魂魄猶樂思沛!
其死后遺詔,下令在沛縣,建立廟堂,供奉他的靈位,還命令地方組織童子,每歲為他獻唱《大風歌》。
既然榮歸,當然要祭祖,告慰先人!
“老師!”袁常帶著幾個仆從,走上前來,走到張越面前,跪下來拜道:“弟子恭迎老師回鄉!”
在袁常身后,陳越兄弟也上前拜道:“吾等恭迎張公榮歸!”
又有數十名士子,紛紛前趨,恭身禮敬:“末學后進XX,拜見明公……”
張越抬起頭,看過去,這些士子里有他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
“諸君都還在啊……”張越有些感動。
袁常拜道:“自老師入京,弟子便自作主張,為老師繼續授業……諸生也都留守于此,靜待老師歸來之日!”
這就了不得了!
更讓張越對袁常刮目相看。
這個便宜弟子,恐怕不僅僅只是一個紈绔吧!
而他能夠在自己離開后,繼續維持甲亭的士子數量,這一點更是難能可貴!
在任何時代,想要做事、成事都要有人。
而且,得有一批腦殘粉和死忠支持者。
不然,縱使你開掛,也做不成任何事情。
而聚集于甲亭的士子們,雖然多是寒門子弟,但,卻是讀書人,是知識分子。
西元前的知識分子,哪怕天資一般,但在這個識字率低的可怕的年代,只要勤勉一些,總能有所成就。
而這些士子,在甲亭聽張越講珠算,又互相交流。
是第一批接觸和學習珠算的知識分子!
這可就了不得了!
二三十年后,他們中未嘗不能出郡守、刺史甚至九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