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狄之君?”張越冷笑著道:“自當禁錮中國思想,廢人民持械之權,而假‘平等’之名,與夷狄諸族以特權,以小族而臨大國,用外制內,奴中國之人民,結萬國之歡心……”
“簡而意之,就是割諸夏以肥夷狄,用中國以養萬國……”
“夠了!”劉進聽到這里,就憤怒的舉起手來,制止了張越繼續說下去。
“臣死罪!”張越連忙拜道。
但心里面卻樂開了花。
經過這么多天的相處,張越已經摸清楚這位帝國皇長孫的性格。
他雖然仁恕,但卻不是傻白甜。
又經過張越這么多天的暗示、鼓吹,早已經漸漸有了諸夏民族主義者的傾向。
換而言之,他根本不可能去選所謂的‘夷狄之君’的道路。
“孤失態了……”劉進也反應過來,扶起張越,看著他道:“孤知道,侍中乃是故意激將于孤……”
劉進又不傻,他當然明白,張越這玩的是逼他二選一的手段。
但是……
假如要他在奴役夷狄和奴役諸夏之間做選擇。
他當然是會選擇奴役夷狄了!
只是,這終究有悖他長久以來受到的教育和三觀。
張越看著,卻是知道,他終究有一天,將不得不走上那條道路。
因為,很快他就會發現,除了對外擴張,殖民域外,開拓和奴役異族之外,他這位長孫將別無選擇!
因為,接下來,他將會看到一個真實的漢室,一個真正的基層。
就聽著劉進說道:“或許,有一天,孤會如侍中之愿,成為那樣的君王……”
他忽然背過身去,悠悠說道:“但那真的就是侍中之愿嗎?”
“孤變成一個類似皇祖父那樣的君王……”
“無情無義,冷酷冷血,只為國家社稷,只有天下萬民,而無親朋……”
張越聞言,笑著道:“殿下不會的……”
劉進轉過身來,盯著張越,問道:“為何?”
“因為,臣覺得殿下不會……”張越輕聲笑道:“殿下仁恕,待臣下如家人,縱然有一天,殿下會變,但臣相信,殿下也不會改變本性……”
“所以,臣知道,臣得當殿下的那把刀啊!”
“為殿下去鏟除和剪除那些夷狄亂臣,去征服那些域外之國……”
“為殿下實現那個‘繼往圣之絕學,開萬世之太平’的理想……”
劉進聽了,終于露出笑容,一屁股坐下來,笑道:“愛卿知孤,愛卿知孤!”
他是不可能去做如張越所說的那些事情的。
但是……
假如張越不告訴他,他也不知道,豈不就可以了嗎?
如此既不違背本心,也能安享太平。
或許,這就是古人所說的‘垂拱而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