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驕傲的點點頭。
張越頓時肅然起敬。
眾利候郝賢,那可是三十余年前,曾經聲名顯赫的漢軍大將。
不過,這位將軍,帶兵作戰是一流,但當官卻是不在行,沒幾年就因為做事出錯被罷官免候了。
但,作為最初跟隨衛青出塞作戰的大將,這位將軍在關中的人氣頗高。
很多年輕人都很崇拜他。
這位輝渠老人,既然能被一個曾經的漢軍大將賜名為‘擒奴’,那說明他曾經在戰場上擒獲過一個匈奴貴族?
“小明公可是此地的官丈夫?”老人卻是笑呵呵的問著,笑容之中夾雜著絲絲狡黠。
張越卻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長者所言甚是,晚輩如今添為新豐令!”
“那就好!”木擒奴笑嘻嘻的伸手對張越道:“太仆的官佐,告訴我等,那拖欠的薪俸,是由貴官代為支付的……還請明公發放太仆衙門拖欠我等的薪俸!”
周圍的輝渠家庭,聞言也都紛紛向張越這邊靠攏,紛紛拜道:“還請明公發放太仆拖欠我等的薪俸……”
“嗯?”張越被嚇了一跳。
公孫敬聲的伏筆在這里?
他嘗試的問道:“太仆積欠諸位多少薪俸啊?”
“不多……”木擒奴咧著嘴笑道:“也就半年的薪俸……”
“老兒家有六口,按律,青壯月給付薪俸六百錢,婦女月給付俸祿三百錢,每戶季給布帛三匹、茶磚五斤……此外,牲畜所產奶、毛,皆歸老兒等家人自用……”老者笑著道:“這可是大司馬當年和俺們約定的!圣天子也準許的!”
張越聞言一楞,這太仆衙門窮成這個樣子了?
連這點錢也拖欠了?
就不怕輝渠人武裝討薪嗎?
但他那里知道,其實一直以來,類似輝渠這樣的歸義胡人,無論是在上林苑還是在太仆衙門,但凡為漢工作的人的俸祿都是四月一結。
本來,這些的薪水早該給付了。
但,誰知道張越橫空出世,公孫柔進了船獄。
為了撈出自己的寶貝兒子,公孫敬聲別說克扣輝渠人的薪水了。
他連馬政的錢也動過。
“獸醫們的俸祿是多少?”張越扭頭問著趙過。
“月俸一千,享有免役,三月給布帛五匹,米五十石……”趙過低頭答道。
張越想了想,在心里算了一筆賬。
他大約知道了,公孫敬聲,這是把一群欠薪員工丟了過來。
這些人加起來,恐怕太仆拖欠了超過一百萬以上的薪水。
換言之,公孫敬聲是想要自己吃一個悶虧。
但……
“公孫敬聲是傻子吧……”張越喃喃的說道。
就為了一百萬,就賣給了自己這樣優秀的牧民和獸醫?
張越真想問問,他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就這眼前的這幾十名輝渠牧民,恐怕他們能創造的價值,就是數千萬甚至上萬萬了!
旁的不說,只要他們能將這些牲畜,照顧好,照顧妥當。
等到明年開春,春耕之時,牛耕、馬耕,配套上曲轅犁。
這價值,就不是金錢能衡量的。
更別提,哪怕是在冬天,這批牲畜也能極大的幫助張越,做好渠道修建工作。
有了這批牲畜,張越甚至可以在今年冬天多修幾條渠道。
這是錢能衡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