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新豐縣,儼然已經變成了一塊流著油的大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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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江充掙扎著,讓自己的身體浸泡到木桶之中,讓清涼的井水刺激自己的身體,以忘記恐懼。
刺殺失敗了。
現在整個新豐上下,都傳遍了‘張蚩尤白刃格殺刺客’的傳奇故事。
他當然也聽到了。
起初,他根本不敢相信。
但事實讓他不得不信。
因為,那個張子重現在已經活蹦亂跳的帶著新豐官吏,出城去迎接執金吾了。
“怎么辦?”江充泡在木桶里,問著自己。
刺殺失敗,幾乎斷絕了他的生路——若是刺殺成功,他還可以借助關中的混亂,在幾個朋友安排下,逃亡關東或者匈奴。
但現在,一切希望都破滅了。
他的朋友們,恐怕也都在瘋狂尋找他。
然后殺了他!
官府也不會放過他了。
當今天子更不會放過他。
天下之大,他已經無處可去。
但他還有最后的希望。
努力的讓自己的大腦清醒、冷靜下來,江充飛快的整理著自己所有的已知信息和情報。
首先,執金吾一定發現自己在水衡都尉衙門干的好事。
即使沒有,恐怕也發現了其他東西。
然后,他指使刺客,刺殺那張子重的事情,也瞞不住了。
但無所謂,他本不過是一個邯鄲的卑賤之人,靠著大膽和揣摩上意,才爬到高位。
如今不過重新來過而已。
只要自己還活著,一切就都好了。
可惜的是,那些江氏的族人,恐怕都要死了。
他的兒女和侄子們,恐怕都逃不了被腰斬處死的命運。
不過……
“我還年輕,我還有機會……”江充泡在木桶里告訴自己。
只要自己活著,妻兒什么的將來還會有的。
就像趙信和衛律,他們的家族全部被族誅。
但他們現在不也一樣是兒孫成群嗎?
所以,自己首先應該想想,怎么逃出關中!
“要從關中逃出去,只有一個辦法……”江充將自己的頭顱全部浸泡到冷水中,睜著眼睛,在心里構思著逃亡計劃。
無論是向北,逃亡匈奴,還是向南,逃亡西南夷或者向東,逃亡三越。
他首先必須找到一個絕對不會被官府搜查的交通工具。
就像當年季心藏在袁盎的馬車夾縫里逃出函谷關一樣。
而如今,發生了這樣的惡性案件,又有了季心故事,恐怕一般九卿、列侯的車馬,也會被嚴密搜查。
除非是……
“皇親國戚的車馬……”江充從水中站起來。
他知道,自己應該去找誰了。
長安城的皇親國戚里誰最蠢?
毋庸置疑,當然是陽石公主!
而利用女人,一直就是江充的強項。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他該怎么去找到陽石公主,并見到她?
只要能夠見到她,江充就有八成把握說服對方。
因為她蠢,更因為自己手里,掌握一個對方不得不低頭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