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這個事情不僅僅他自己可以得利。
國家社稷也能受益良多!
車師與樓蘭以及姑師國分裂出來的龜茲、蒲類諸國,是一個圍繞著蒲昌海和孔雀河存在的城邦王國。
而蒲昌海與孔雀河是東西域地區最大的河流和最大的湖泊!
水,是西域各國賴以為生的根本所在。
控制了蒲昌海就等于控制了整個東西域區域。
進而甚至可以渴死在危須、焉耆、尉黎的匈奴僮仆都尉的人馬。
所以在事實上來說,李廣利的車師攻略其實是一個龐大戰略的一部分。
懲戒車師只是開始。
之所以只回來請求‘懲戒車師’,似乎只是發動一場報復性的打擊戰爭。其實就是為了降低難度,免得朝堂上的‘諾諾匹夫’(霍去病當年語)遲疑不決。
等到他得到授權,領軍出征了。
這戰爭怎么打,還不是他說了算?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
完全可以找幾個借口,比如……在懲戒車師的過程里,有一支漢軍騎兵‘不小心’‘迷途’進入了龜茲或者蒲類諸國境內。
為了救援這支友軍,漢軍主力‘被迫’進入龜茲境內,展開行動。
誰知道龜茲人居然‘目無天子’,甚至羞辱‘漢家威嚴’。
這個時候,作為諸夏君子,大漢海西候的他,自然就可以打起‘春秋大義’的旗號,展開進一步的行動了。
長安朝堂上的三公九卿,難道還能說他李廣利維護‘春秋之義’有錯不成?
這也素來是武將集團對付文官集團的拿手好戲。
此刻,聽到張越提出的反對意見,李廣利根本就不以為然。
他甚至覺得,這有可能是這個張侍中的私心在作祟。
民生困苦?
他是軍人,從不考慮這個問題。
他從軍以來,也從來沒有為錢糧發愁過。
他只管打仗!
至于財政和后勤問題,那是大司農、少府卿和丞相需要考慮的問題。
若要他來考慮這些,那要這些九卿三公做咩?
所以,他也只是聽聽而已,知道張越和劉進的意見就行了。
現在來看,情況很好啊。
對方雖然委婉的表達了異議(在李廣利看來,這多半是這個張子重想在未來自己領兵出征去捏車師這個軟柿子),但至少沒有反對。
不反對就是善意中立!
有這個態度,他就放心了、滿意了!
只要這個新貴不去天子那里給他的計劃添亂,他就沒有什么顧忌了。
至于財政困難?缺馬?
只要天子同意了,在廷議上通過了。
誰敢缺他的大軍的一根毛?
當年,天山戰役,公孫賀敢扣李陵部隊的戰馬,但卻不扣他的軍隊哪怕一輛鹿車。
為什么?
就憑他是天子最信任的大將,報告可以不經蘭臺,直抵君前的海西候貳師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