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上鼎力支持,又得張子重轉圜,李禹如何不能為侍中?”韓說不動聲色的拱火:“末將可是聽說,近些日子來,李禹不斷宴請朝中貴戚,還說要加入長孫為陛下御極四十七周年獻禮的圖錄編纂之中……”
李廣利聽著,神色變幻不定。
若那李禹真的躋身進入那個事情里,靠著這個功勞,加上太子的支持,確實有可能拜為侍中。
而他卻在長安不能久留——最多半個月,他就要準備返回居延了。
主要是他實在不放心樓蘭國。
若他轉身一走,李禹就被拜為侍中。
遠在居延,他恐怕也只能徒呼奈何!
更緊要的是,他的胞弟李壽也被天子遣回昌邑。
在長安城里,只有姻親劉屈氂可以為他聲張權益。
看著李廣利的模樣,韓說就知道有戲,輕聲說道:“君候恐怕還不知道吧?那李禹不止在圖謀侍中之職,還打算與丞相公孫賀等聯手,舉薦江升為大鴻臚,掌典屬國之事!”
李廣利終于按耐不住,咬著牙齒道:“他敢?”
如今的大鴻臚,可不是先帝時期,可有可無的空頭九卿。
隨著漢家疆域的擴大和羈絆異族夷狄的增多。
大鴻臚的權柄水漲船高。
不止下轄有五屬國都尉,更監管烏恒、輝渠、羌氐事務。
屬于大鴻臚管轄的胡騎義從部隊,更是現在漢軍中一支不容小覷的力量。
那江升若被拜為大鴻臚,萬一他搞鬼,甚至陽奉陰違,曲解天子旨意,壞他的大事怎么辦?
大鴻臚的位置,絕不容有失!
李廣利知道,自己應該怎么辦?
趁著在長安,將這個位置變成自己人!
韓說看著李廣利的模樣,知道對方已經入甕。
“哼……想拿我驅策?”韓說在心里冷笑著:“就讓貳師將軍,為我前驅吧……”
昌邑王這條船,看樣子也是指望不了。
所以,韓說決定再選一位‘明主’輔佐。
除昌邑王,還有燕王、廣陵王嘛。
實在不行,不是還有一位生于堯母門的皇子嗎?
仔細想想,這個去年出生的小皇子,似乎除了母族式微,沒有依憑外,剩下的就全是優點了。
年紀小,不懂事,易于操縱。
更重要的是——似乎就連母族式微,沒有依憑也是大大的優點!
而且更保險,不會鬧出當年太宗的故事。
這樣想著,韓說就知道,自己應該去接觸一下趙家的人了。
鉤弋夫人的幾個外戚,在長安城里似乎也過的不是很開心。
自己作為地主,完全可以去帶他們領略領略什么叫做真正的公卿世家,什么又叫奢靡!
但在李廣利面前,韓說卻是一臉恭敬,一副謙卑的模樣,他微微欠身,拜道:“君候既有主意,那末將就不多言了……”
經此一事,李廣利一定會去懟太子系。
而李禹也確實在圖謀這個侍中之職,那江升眼熱大鴻臚的位置,想過一把九卿癮更是很久很久了。
所以不怕他們不起沖突!
趁著這個機會,自己正好悄悄的擦干凈屁股,免得被執金吾的狗腿子抓到了自己和江充曾經商議的許多事情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