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張蚩尤!
連陽石主的臉,說打就打了!
陽石主還無可奈何!
而他于己衍在陽石主面前,卻如奴仆一般,只能卑躬屈膝,希望這個姑奶奶別給自己出難題。
所以,現在于己衍感覺自己的小腿肚子都在發抖。
超車啊!超張蚩尤的車啊!
于己衍瑟瑟發抖,想到了很多悲慘的事情。
在漢室,做錯事不要緊,因為還可以挽救。
但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卻是獲罪于天,無可禱也!
在于己衍的認知中,那位侍中官,可從來不是什么寬宏大量,胸襟寬大的人。
相反,此人睚眥必報,大得公羊學派‘大復仇思想’的真諦。
屬于那種‘十年前你打了哥一巴掌,現在哥砍你雙手,天經地義、合情合理’的主!
那些現在還在執金吾船獄衙門里哀嚎和掙扎的人,就是最好的證明!
連堂堂丞相長孫,曾經在長安城里呼風喚雨的真正二世祖公孫柔,現在都還被關著!
而其后這個侍中遇刺,非但沒有掉一根毛,反而反殺了全部刺客,甚至順藤摸瓜,連江充這樣的煞星也被他宰了。
腦子里想著這些事情,于己衍就連滾帶爬的,顫抖著身子,下了馬車,走到張越面前,長身拜道:“請侍中寬恕則個,下官以后再也不敢了……”
于己衍記得很清楚,大約在四年前,公孫柔駕車前往長楊宮,在路上遇到了一個地方縣令急著去處理某事,所以馬車從這位公子哥的車前超越。
結果,被公孫柔追上,堵在馳道上,揍了個體無完膚。
事后這個縣令竟被放為鍵為郡都尉!
鍵為郡那是什么地方?
巴蜀之西南,群山之中,蠻夷之地!
去了的人,能囫圇著回來就不錯了!
而現在,自己超了把公孫柔關進牢獄的張蚩尤的車……
萬一對方暴怒,在天子面前說自己壞話,以于己衍的了解來看,若這個侍中官去天子面前告自己的狀。
那他就得收拾好包袱去珠崖甚至詹耳報道了。
起碼也是交趾郡!
想著交趾的叢林,他就渾身上下打了個冷戰。
據說那地方又熱又濕,交通不便,還沒有什么文化氛圍。
“閣下是?”張越卻很好奇的看著這個看上去似乎應該是兩千石的官吏,問道:“吾不記得吾什么時候與閣下結仇了……”
“下官京兆尹……”于己衍長身拱手,拜道:“因情急往博望苑,無意中超了侍中的車,自知死罪,萬望侍中閣下海涵!”
“哦……”張越理了理衣襟,走下馬車,鄭重的扶起對方,道:“原來是京兆官當面……”
他臉色也微微有些尷尬。
這京兆尹理論上應該是他的上司——雖然在地位上,他比京兆尹高多了。
但上司終究是上司。
再弱雞的也是上司。
這要傳出去,天下人還不得說他張子重跋扈囂張,恃寵而驕?
況且……
看著這個京兆尹瑟瑟發抖的樣子,張越撇了撇嘴,道:“京兆尹不必惶恐,本官素來平易近人,沒有什么壞脾氣……”
于己衍卻更加恐懼了!
平易近人?
公開得罪你的人,現在都已經慘不忍睹好不好!
正當你張蚩尤的別號是亂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