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和董仲舒君臣之間,一輩子斗法次數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董仲舒想要做什么?他清清楚楚。
他想要做什么?董仲舒心里面也明明白白。
兩人爭斗,爭奪的核心,就是——究竟是君王規范學術?還是學術規范君王?
哪怕是在現在,這場較量也依然在繼續。
“不用去管……”天子揮了揮手,望向茂陵的方向,那里葬著董仲舒和他門下的幾位高徒。
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董仲舒啊董仲舒,朕倒要看看,究竟朕和汝,誰能贏?”
“對了……”天子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問道:“朕前些時日,卿上報給朕,太仆卿吞墨了北軍軍費,現在查的怎么樣了?”
“臣還在查……”王莽低頭道:“不過,已經查到了許多證據,證明太仆卿確實有截留北軍軍費的行為……”
“哼!”天子搖搖頭,似乎這個事情他早有預料。
“連北軍軍費都能貪墨……”他笑著道:“看來,朕的大臣們已經有太久沒有聽到過執金吾的聲音了……”
他扭頭問道:“卿之劍可利否?”
王莽聞言,立刻拜道:“臣之劍,削鐵如泥,可斬天下亂臣!”
“善!”天子點點頭:“朕過些時日,打算任命光祿大夫公孫遺為廷尉,卿去兼任衛尉!”
公孫賀父子,就是他養的肥羊。
養了這么多年了,是該宰了。
吃了這頭肥羊,好過年!
李廣利不是嚷嚷著沒有錢打仗嗎?
抄了丞相和太仆,不就有錢了?
這還是當年楊可教給他的技能。
要善于存錢啊!
王莽聽著,卻是熱血沸騰,俯首拜道:“臣夙興夜寐,以候陛下之詔!”
以執金吾兼任衛尉卿,哪怕只是暫時的任命,也給與了他空前的權力!
至少這長安城里,他說了算!
“此外,行刺張子重的人的案子查的怎么樣了?”
“臣查知光祿勛和不少內宦,也都可能參與,只是現在證據還不足……”王莽稟報道:“不過,臣發現,最近光祿勛和馬氏兄弟,在朝野內外串聯,似乎還和廣陵王、燕王、昌邑王都有聯系……”
“光祿勛嗎?”天子目光中閃過一絲殺意:“朕可不相信,只有一個光祿勛,江充就敢收買刺客行刺國家侍中!”
“江充還沒有那個膽量!”
江充是他的狗,他知道這條狗的膽量。
韓說撐死了只是一條狼,宮廷們的宦官最多是一群老鼠。
沒有那個資格和能量,讓江充去給他們做馬前卒。
所以,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靠山。
“臣明白!”王莽匍匐著拜道:“臣知道!”
天子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必須也一定要有一個處心積慮,陰謀反對天子的賊臣。
這個人的地位必須必韓說高!
哪怕沒有這個人,執金吾也要制造出這個人出來。
不然,國家就要永無寧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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