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山四郜見高帝,也是如此。
這些‘故事’,每一個都曾在歷史上發揮了重要作用,并在曾經和現在與將來還將發揮重要作用。
譬如,當國家再次遇到相關問題或者君王想要重新解釋這一問題時,就會命令御史大夫、廷尉從蘭臺取來相關記錄文牘,當眾宣讀,百官共議。
而君臣兩人的單獨對奏,還被記錄為‘故事’的事情。
哪怕在過去百年,都是極少極少的。
歷代天子在位期間,類似的故事十個手指數的清楚。
但每一件都曾經影響了天下,甚至有些在今天依然發揮了重要影響。
譬如先帝時,晁錯獨奏君前,于是削藩策下。
又如當今在元光年間,召見董仲舒,于是罷黷百家獨尊儒術。
毫不客氣的說,每一次出現了被列為‘漢家故事’的事情,都將深深影響整個天下!
只是……
那張子重何德何能,居然能在這樣的年紀,就獲得如此地位?
石德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因為,他今年已經五十多歲,但卻連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小年輕都已經比不上了。
江升更是臉色劇變,有些不太自然。
他走到石德面前,微微拜道:“太傅可先讓老朽來看看嘛?”
石德自也不會拒絕,將帛書遞過去,道:“正要請江公先看……”
論起學問,還是江升強!
這一點,石德很清楚。
江升接過那帛書,立刻就看了起來。
起初還有些不以為意,因為,在最開始這只是一次尋常的大臣向皇帝回報工作的記錄罷了。
講的雖然細致,但江升卻根本看不懂。
他甚至不知道,記錄的那些數據有什么意義。
但很快,他就收斂了笑容,神色凝重了起來!
因為,天子居然直接詢問這個張子重是否要成為董仲舒的再傳弟子?
他的心臟,立刻就砰砰砰的跳了起來。
江升很清楚,若公羊學派出現一個由天子承認和認證的‘董仲舒門徒’。
那以這個年輕人的年紀,恐怕能壓谷梁至少六十年!
這怎么可以?
但他甚至來不及非議這個事情,就已經被一段文字刺激的暴怒不已,狂暴的跳了起來。
“一派胡言!胡說八道!不知所謂!”江升就像一條暴怒的公牛,額頭上的青筋都因為憤怒而鼓了起來,雙手抓著帛書恨不得將之撕碎。
因為他看到了一段文字:侍中對曰:臣受陛下知遇之恩……臣聞所謂政教文質者,所以云救也,當時則用,過則舍之,有易則易,守一而不變者,未睹治之至也。
這不是一派胡言什么是一派胡言?
這非是胡說八道,又有什么是胡說八道?
這都不是不知所謂,還有什么可以算得上不知所謂?
當下,江升就對劉據拜道:“家上,這張子重所謂什么政教文質之言,不過歪門左道,假五德終始之說,緣飾圣言而已,不可信也,不足信也!”
話雖如此,但他內心深處卻是真的害怕了起來了。
因為,這一段話,表面上似乎是引用了鄒衍的五德終始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