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城!”
這幾個字幾乎是從朱由校牙縫中擠出來的。
他很不爽。
李青城起身,嘴角抽搐,擦擦頭上的汗,苦笑道:“皇上,你怎么想到今個兒過來啦?咱不是說好……”
“說好個屁!咋的?朕看看自己的部隊還得挑個良辰吉日嗎?還是說,還得通知你李大人一聲啊?”
朱由校好笑道。
“當然不是。”
李青城忙搖頭。
“這不是……”到底是朝廷高官,宮內有人,說話也有底氣,他眼睛轉了轉,挺直腰桿道。“皇上,您身體才剛恢復沒多久,昨天又遇行刺。軍武之事本就復雜,您年紀輕輕,真正落實到具體操演訓練,可不是上一次咱們晚上所談的那件事可以相比的呀。”
“嗯?你是覺得朕對這些演武之事無知了?”
朱由校目光一沉。
李青城神情漸漸淡定,說起話來也中氣十足:“皇上,當然不是!之事,皇上您有所不知啊,神機營自有神機營的訓練方式和節奏。訓練得好不好,前些年每一年的秋季演武您也是看過的,沒給您丟人吧?所以,其實,您現在也沒必要生多大的氣。”
“朕就呵呵了。”
朱由校一聲冷笑。
是啊。
自從神機營建立,每隔一兩年總是要進行一次秋季演武。
演武陣式搞得很大,也搞得很精彩,但根據朱由校對于舊版老朱記憶的分析,所謂精彩,就跟唱大戲似的。
真落實到具體作戰,要是能打贏就有鬼了,真以為敵人會跟劇本一樣出現在本方想打擊的地方嗎?
說起來。
他從小打架打到大,雖不是行軍打仗,但對于兩幫混斗打生打死,也是經驗極為豐富的!
李青城此時沒有了之前的慌張,徹底鎮定了下來。
他再次拱手沉聲道:“皇上,將士們前些日子連日訓練,有些困乏,這兩日才松一些,所以樣貌的確不好看。但現在如此,也正是所謂的勞逸結合嘛。”
“唉喲,都還整上成語了……那你倒說說前些日子為什么連日訓練?”
朱由校好笑的看著他。
蒙鬼啊!
真當自己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這……不好提及吧。”
李青城有些猶豫。
“朕,讓你說!”
朱由校喝聲道。
如果不是上一次晚上和他在那個方面聊得還算來,某種程度也向自己表了忠心,他早就找東西打人了。
周玉鳳等人也想聽聽他到底有什么理由疏于訓練。
“好吧。”李青城面露幾分無奈,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皇上,前些日子……您病重,為防交接不穩,神機營不敢歇息,訓練極為嚴格。”
“……”
朱由校無語。
好嘛。
這還真是一個無法辯駁的理由。
不過。
他堅信自己的判斷。
或許前些日子因為自己的確快掛了,所以京城內各個大營都訓練值守頻繁。
但是。
就現在這樣的作風,平日里,絕對也好不到哪去。
他冷哼一聲,手一甩。
作為皇帝,雖然有時心有不爽,但也要寬大胸懷,所以他不想在這件事上和李青城再糾結。
“把朕的神器拿來。”
朱由校看了一眼王承恩。
“是。”
王承恩會意,從另外一名隨從攜帶的竹箱里,拿出一個鐵皮喇叭。
這東西后世極為常見,可現在這些人看著這物件卻是不明所以。
“皇上,您這是……”
李青城一愣。
張養浩等軍官也大為不解。
他們都很感謝李青城,正因為他來,才讓皇上沒有繼續發難。
可是。
顯然皇上今天還有其他事呀。
朱由校拿著鐵皮喇叭走到了高臺邊緣。
一時間。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