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時候才能本枝百世!”
瞧這臉色,六位宮女俱都偃旗息鼓,即摒棄了笑逐顏開,又換上了愁眉苦臉。
待三位公主斂下妝容,遂步出鳳陽閣后。
她們六女再亦步亦趨地跟著的同時,便曉得了陛下今日有苦頭吃了。
“九姐!”
南昌公主嬌嗔道。
“駙馬太不把我們的婚禮當回事,合著只有我們自個兒跟這亂興奮。”
然后,安平公主也埋怨道:
“九姐!”
“陛下不會是識破了咱們那日的小伎倆吧。”
廬陵公主一努嘴,恨不能飛奔過去花萼相輝樓,好瞧瞧駙馬要作妖哪樣。
新婚燕爾。
君臨天下。
哪個不是他該在鳳陽閣的理由。
居然還要跟她們促膝長談。
暢談個屁啊。
再暢談一會兒。
江山不僅得面臨大廈將傾。
她們的女兒身恐怕都得姓異王之名。
今個兒是登基首日晚,更是她們期待的名分歸位之期。
趕著來花萼相輝樓是幾個意思?
哼!
鬧了大半日失蹤?
就只為了個促膝長談?
你任勞任怨地處理政務,或許還說得過去!
怎么?
避重就輕、敷衍塞責,這守江山之事便板上釘釘了……
當下,廬陵公主在太監內侍的花燈引路中,加快了腳步。
一過公主苑,再踱南薰殿北長廊,幾經奔波后,三位公主才至花萼相輝樓。
剛到這。
一曲曲靡靡之音,先灌入她們的心扉。
再一轉過粗壯的梧桐樹。
卻見歌鶯舞燕,緩歌慢舞的教坊之女,正在為喬師望一人喝酒助興。
瞧著她們教坊之女的嬌滴滴模樣,一個個沉魚落雁不說,只那盈盈一握的小腰幾乎都要將駙馬的哈喇子給帶跑偏了。
一時間。
三位公主給氣的。
肝臟之火,頓時沖入斗府宮,焰高三千丈。
合著。
我們在提心吊膽。
這大半日。
駙馬卻在為晚上的冶葉倡條上下功夫?
怪不得陛下不立刻入洞房。
這他麻的小賤人們卻在這里撼動著她們的地位。
這誰受得了。
“喬師望!”
廬陵公主虎的那鳳目圓睜之貌,恰將教坊之女的翩翩起舞嚇得嘎然驟停。
什么情況?
公主來了?
不!
是娘娘千歲來了。
這還了得。
瞧她們的寒光冷目中。
恐怕盡是自己的妖艷才是。
她們和太上皇的嬪妃們一樣,都只將她們教坊之女看作是覬覦她們寵幸之位的【楚棺秦樓】之人。
娘娘啊。
這可不怪我們啊。
可都是陛下啊,是陛下讓我們跳得越妖嬈越好,越會舞出【戚夫人的翹袖折腰之柔】才好上加好的呀……
完了。
新婚燕爾的后妃若是紅顏一怒。
她們別在腰束上的【柳戶】之命,豈不是要早早歸西。
“公主?”
喬師望仍將神魂顛倒著雙眼,先將“賊眉鼠眼”偷窺在教坊之女那亭亭玉立的楚腰上,便提了一斛酒邊擋住了自己跟公主們這交匯的視線,邊半流出酒漬淌進脖子里,裝虛作假。
都什么時候?
還有心情賞心悅目?
廬陵公主越看越驚,越想越氣。
可總不能上來就砍了這些嬌滴滴女子們的頭吧。
畢竟!
她們也是炮灰。
這罪魁禍首……
是她們的駙馬陛下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