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顫抖著嘴唇,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那我不愛你了可以嗎?”
很小聲的一句話,卻因為兩人離的足夠近,就這么落在蕭彧耳中。
蕭彧一時面色一僵,方才的肆意表情,全數僵硬在臉上。
他看著身下的顧玨,他沒有哭,表情也沒有很激烈,好似這話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句話。
但普通嗎?顧玨愛他愛到入宮頂著所有人的嗤笑也要成為他的男寵。
而如今,他問,不愛你了可以嗎?
可以嗎?
蕭彧咬牙看著他:“你自己非要進的宮!非說要愛朕!如今來問朕不愛朕可以嗎?你的愛與不愛,對朕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他說完,抽身便走,顧玨躺在榻上愣了好一會兒。
“哈。”他不知道這種時候,他居然還能笑出來,趴在榻上,他的眼淚已經流干,眼下也哭不出來,苦澀糾結的內心帶著幾分麻木,耳邊只聽著自己干干的笑,這笑聲有幾分凄厲。
蕭彧從房中走出去,臉色發黑,拳頭攥的死緊,眸中含著厲芒:“方才碰過他的,朕不想再看到。”
王海心里一咯噔:“是。”
蕭彧心頭那燥意卻沒有褪下:“差人將他洗干凈。”
王海確定帝王沒有別的吩咐之后,才從乾元殿離開,出了乾元殿,轉而到偏殿,正看到顧玨自己正在艱難的用顫抖的雙手穿衣服。
顧玨那雙手臂先前舉著茶杯的時候便酸脹不已,這會兒壓根還沒有好,王海看著他這樣瞪了門口那守著的太監一眼:“瞎的嗎?沒見顧公子自己不方便嗎?”
那太監誠惶誠恐,立刻進入而后幫顧玨穿上了衣裳。
顧玨看王海又回來,只怕是蕭彧對他還有什么吩咐,對著王海頷首:“王公公。”
王海道:“顧公子折煞奴才了,不必如此,奴才這番過來是得了陛下的吩咐,帶顧公子去沐浴。”
顧玨的手一頓,腦中卻不由自主又想起方才那幾個人在他身上撫摸的場景。
“嘔!”他猛然干嘔一聲,將王海嚇了一跳:“公子?!”
顧玨壓著翻騰的胸口:“沒事。”他頓了頓,淡淡看著王海:“我也覺得自己臟了,是該洗一洗。”
顧玨沐浴完了之后換了一身衣裳,重新戴上那面具,等到了乾元殿蕭彧在批閱奏折。
顧玨依然是一身太監的衣裳,他幽幽走到蕭彧身邊,充當著太監的角色。
仿佛先前偏殿的事情沒有發生,顧玨只是安靜的站著,思緒卻不知飄到哪兒去。
耳邊只聽得奏折翻過的聲響,直過了許久,他聽到蕭彧道:“看來你這罰卻是白受了,舉了一個時辰的茶杯,卻依然不曾注意朕的茶水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