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玨心頭大震,他不敢置信的看著蕭翀:“你說什么?”
蕭翀淡淡道:“我以為,我說的很清楚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靠近,顧玨只感覺到危險。
他從一開始就看不透蕭翀,顧玨雖然自認不是什么聰明人,但是也不至于蠢到看人如此迷糊,蕭翀此人從一開始便語出驚人,他為了他的身子讓他出宮他反而不覺得驚訝,他驚訝的是他要下毒謀害麗妃肚子里的孩子,后來更是當著蕭彧的面向蕭彧討要他,而如今,他居然與顧鳴有了牽扯,更別提,他居然舊事重提,要他的身子,就幫他出宮。
“顧公子不會到了如今還要為我那表兄守身如玉吧?”
守身如玉?
顧玨下意識道:“我沒有。”
蕭翀語氣中有了一絲趣味:“當真?”他好似開心極了,甚至拍了手:“若當真如此,那我更喜歡顧公子的干脆利落了,我也不求天長地久,只求一晌貪歡,顧公子,一晌貪歡換你出宮,這筆買賣,你可不虧。”
“……”顧玨沉默了,第一次在蕭翀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他心中很明白,也很清楚的告訴蕭翀,他快要死了,因此不想死前做違心的事情。
而今,蕭翀第二次提出這個要求,是,確實不虧,早在當初蕭彧讓那些御林軍的侍衛對他做什么的時候,關于這方面,他便已經放棄了什么,而今,蕭翀只要一晌貪歡……
顧玨一瞬仿佛魔怔了,正在這時候,他卻聽到了鎧甲碰撞的聲響——是禁衛軍。
蕭翀的聲音有些不愉:“這么快就追來了。”
是蕭彧讓人來捉拿他了!
顧玨心頭一凜,但看面前蕭翀,他道:“想好了就寫個紙條放在乾元殿西面窗戶底下,我的人會取的。”
說完這話,他轉身便走,一瞬隱沒在假山中,而不過一會兒,禁衛軍將他整個包圍起來。
顧玨從乾元殿出逃的時間十分短暫,而眼下,禁衛軍的長槍直指他,他抬頭看看天,今日天氣不算太好,陰沉,遠處還有烏云,一副山雨欲來的模樣。
顧玨被壓著入了乾元殿,緊接著被按著跪在地上,顧玨掙扎著抬起頭,只見一個巨大陰影,居高臨下看著他。
壓著他的人一瞬間退去,但是顧玨卻趴在地上一時甚至忘了起身。
顧玨心尖都在打顫。
只見蕭彧一身玄色龍袍,金冠束發,面無表情,一雙眼眸卻仿佛浸了寒冰。
蕭彧眸中仿佛醞釀著濃濃暴戾之氣,面上似笑非笑:“養了一個月的狗,看著乖巧了,朕還以為養熟了,哪兒知道,原來不是養熟了,而是裝出來的。”
養了一個月的狗……
他這一個月來,少有對他冷嘲熱諷的時候,顧玨眼下聽到這句話,竟是心口抽痛。
他真傻,無論被傷多少次,分明知道蕭彧對他不過是報復,可是這一個月來兩人的親昵前所未有,他本就對蕭彧沒有忘情,在他那一聲聲一句句下,有時甚至會忘了,蕭彧本是不愛他的。
親耳聽到,原來這一個月他不過是拿他當狗養著的,顧玨心痛如絞。
蕭彧嗤笑一聲,走到顧玨面前來,猛地一腳踩在顧玨肩膀上。
“啊!”顧玨痛呼一聲。
蕭彧眉頭狠狠一抽,心頭怒意更甚:“你知道朕得知你逃出乾元殿的消息便會轉頭來教訓你,顧玨,你還真是偉大啊,犧牲自己,換取你兄長一時的平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