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彧也放開了他的手臂,整個人像是煩躁極了,他像是恨不得將顧玨掐死,但卻沒有動手,一時視線落在桌子上的面碗上,他沖上去便將那面碗掃到地上。
陶瓷破碎的聲音響起,面也摔在地上,蕭彧咬著牙,眸中帶著血絲瞪著顧玨:“朕讓你一如從前,顧玨,你敢不聽朕的命令!”
顧玨聽著蕭彧的話,他找不回當年的心境,但蕭彧要他改變態度,就算他做不到從前那般,他可以裝的……
他盡量讓自己的呼吸平靜下來,面上也不在惶恐不安,而后等他平靜下來,面上沒有了多余的表情,他呼出一口氣來,用著嫻熟的語氣道:“我只是不想讓陛下傷害兄長一時著急了,陛下若要罰我,我受著就是了。”
是,這是從前顧玨會在蕭彧面前說的話,他從前從來不怕蕭彧罰他。
或者說,能多見著蕭彧,便足夠從前的他開心了,當時他多癡啊。
蕭彧那臉色一時黑沉:“朕讓你見你兄長,這么大的恩典,你不謝恩嗎?”
顧玨心頭揪起,他頷首:“多謝陛下讓我見到兄長。”
蕭彧緊盯著顧玨:“方才不是裝的挺好的嗎?如今卻是連笑都不樂意笑一下,怎么?非得朕將顧鳴帶到你跟前來抽著他鞭子逼你笑?顧玨,朕不知你是這樣不認命的人,但你不笑,朕卻偏偏覺得你方才那裝模作樣的樣子十分好玩兒,今日,朕便要你以這樣的姿態伴駕。”
顧玨幾乎是愕然的:“陛下說過,看著我作女子姿態惡心。”
“是惡心。”蕭彧的口氣厭惡的很:“但朕偏偏想看,你待如何?”
“……”顧玨那嘴微微張開,他還是覺得不敢置信,為了作踐我,蕭彧竟甚至不惜要讓自己忍受我如此惺惺作態的模樣?
蕭彧心頭煩躁的很,看著顧玨那不敢置信的樣子,更甚,語氣十分差的道:“朕是覺得你那惺惺作態的模樣惡心,但是你心里想必更惡心,朕只看著你在朕面前這樣,中便樂意的很!”
顧玨那微微張開的嘴巴聽到這話合了起來,原來如此。
蕭彧發了話,顧玨被他從殿中帶了出去,換上衣裳,戴上金面,二人走在御花園中,伺候的人遠遠跟著。
顧玨走在蕭彧身后,腦子里不敢有什么多余想法,蕭彧腳步不停,他便跟著蕭彧走,但蕭彧很快就停下腳步來:“無趣的很。”他看著顧玨:“朕的生辰,除了一碗破面,你竟是什么都沒有準備?”
一碗破面……
顧玨抿了抿嘴唇:“我沒什么東西,叫陛下失望了。”
他這話說的太老實,也太無趣了。
蕭彧沉聲道:“你沒準備,朕替你想一個,說來你在宮中第一年時,朕的生辰,你還穿著一襲紅衣,在朕面前劍舞。”
他說著,視線自上而下,又回到顧玨面上。
確切來說,是落在那金面之上,他看著那金面,眸中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厭惡。
這厭惡太過明顯,毫不意外的落入顧玨眼中。
從前在西寧時,他騎馬射箭耍槍弄劍,也算無一不精,入了宮之后,再沒有見他玩兒過這些。
唯一一次,還是他入宮第一年,他生辰的時候。
那是顧玨入宮第一年,同樣是蕭彧的生辰,顧玨為他準備過一次劍舞,卻并非普通的劍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