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秋風從門前掃過,將幾片枯葉卷了起來,飄向街對面的包子鋪。
看到老板正從那兩人高的屜層上不停地往下卸著籠屜,那熱氣騰騰地大白包子頓時勾起了秦寒青的餓意。
隨手拿了幾枚銅板從街對面買來了五個熱氣騰騰的韭菜包子,填飽了肚子之后秦寒青給陸岐黃留下了一張紙條,轉而揣起清單去往城南的藥材批發市場采購所缺藥品。
一路秋風蕭瑟,枯葉漫天,四下一派深秋景象。
秦寒青緊了緊衣領,抬頭看了眼陰沉的天空,心中卻是有些黯然。
百年之前,也正是在這樣的一個午后,滿身傷痛的他從天機閣前醒來,一路踉蹌著回到了他們的那間小屋。
然而,屋中的圓桌前卻是再也沒有出現那個不管多晚都會等待著他回來的身影,只留下了那支她最愛的銀簪。
那是他們的定情信物,是當初二人私逃下山的時候秦寒青在集市上以六文錢從一個小販手里買來送給她的。
她一直視若珍寶,從不舍得佩戴,更不會隨便拿出。
看著眼前的這支銀簪他當即就產生了一種不祥之感,繼而便在桌下發現了那封被風吹落的絕筆信,“與君再世相逢日,亭亭玉立一佳人。”
看著眼前這娟秀的筆跡,不明真相的他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反應過來之后他似發瘋了一般四處尋找她的下落。
最終從一位老者口中得知,她為了救他,在天機閣前跪了七天七夜最終以己之命換來了他的不死之身,作為交換條件,她卻要承受萬世輪回之苦,而且每一世都不得善終……
每當想起這些,秦寒青猶如萬箭穿心。但每次在冷靜下來之后卻又感覺到了另外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詭異感。
隨著百年之期的臨近,這種感覺愈發清晰,只是不管他離真相多近,眼前永遠都會被一層迷霧遮擋。
正在這時,一陣嗩吶聲打斷了秦寒青的思緒,舉目望去,只見前方白幡飄蕩,紙錢灑路。
一隊身穿白衣的送葬隊伍簇擁著一口黑色大棺緩慢行來,刺耳的嗩吶聲中夾雜著鋪天蓋地的哭喊聲。
“劉大死的太慘了,我聽人說那尋仇的人把他肚子都被掏空了。”
秦寒青腳步一頓,轉頭看了說話的那人一眼,緊接著他旁邊的另外一人接道:“不會吧,劉大為人和善,怎么會招惹下這么大的禍端?”
那人冷哼了一聲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就像那李府的二公子,平日里見了誰都客客氣氣的,你能想到他會做出那等禽獸不如的事來?”
另外那人皺了皺眉道:“二公子?他不是今日和那何府小姐大婚嗎?”
那人點點頭,“就是他。”
另外那人道:“你說的可是三年前那事?不是后來官府都調查清楚了,那程素衣是身患絕癥不想拖累母親才上吊死的嗎?和李府二公子有何關系?”
那人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事發當晚我正好路過程家,親眼看到李少雄翻墻進去,結果第二天程家那姑娘就上吊死了,你說不是他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