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放心,弟一定謹慎小心!”
就在兄弟二人說話之時,老管家帶著一個年約四旬的中年男子急匆匆而來,雖然天色陰暗,但借著涼亭外懸掛的玻璃燈盞,依舊看得出來這位男子和蒙毅蒙恬有幾分相似。
“弟見過二位兄長!”男子走進涼亭之后對著蒙毅蒙恬恭恭敬敬拱手行禮。
“四弟無需多禮,這么晚了為何還匆匆而來,春芳園發生了何事?”一番簡單的行禮之后蒙毅問。
“二兄,今日你與狄道侯等人在春芳園飲宴之后離開,狄道侯卻被建成侯單獨留了下來,然后帶去棋牌室玩耍,一直到戌時中才離開,林仙兒私下告知我說,建成侯與狄道侯三千賭資,狄道侯最后贏了一萬余錢,武城侯邀他改日再戰,還說要一起去城外狩獵……”
蒙恬和蒙毅聽完之后互相看一眼,淡淡的星月光芒下,看得出來兩人的神情都很嚴肅。
“此事我已知曉,四弟還是速速回去免得惹人懷疑,平日與林仙兒勿要太過親近!”
“是,弟告退!”男子來的快去的也快,前后說話只有兩三句。
“兄長如何,趙亥果然是在暗中不斷拉攏諸多王侯公卿和文武官員,李信不過剛回京師,他便迫不及待的開始拉攏,根據我私下接觸,目前與趙亥交往的不光有內史府令齊宕,吏部令申公兗、通武侯王離,還有文靖侯姚錯,昌武侯趙成、五大夫趙嬰,五大夫楊穆……”蒙毅一邊說一邊使勁兒呼呼啦啦搖著蒲扇,似乎突然之間就燥熱起來。
“看來清河侯推測不錯,趙亥謀反之事已現端倪,武城侯被罷官閑賦在家,人雖不在軍中,但軍中諸多將領甚至朝堂諸多文武皆都對其親近,王翦王賁大量親信將領皆都在西北兩座軍營任職,李信如今因為搪瓷裝備之事被陛下冷落,心情自然郁悶難當,如若趙亥投其所好許以錢財利益,說不定李信會暗中投靠,再加上如此多的王侯公卿卷入其中,此事頗有些難以掌控……”蒙恬一番思量,同樣感覺此事棘手。
“若是能夠打探到當初胡亥在趙高府中取走何物,此事或許還好操控,但是皇宮戒備森嚴,我實在力不能及也!”蒙毅頹然搖頭坐回到搖椅上,仰面躺下輕輕搖晃嘆氣。
“知曉如何,不知曉又如何,胡亥貴為公子,兼且皇宮如此之大,要藏一樣東西實在是太過簡單,清河侯算無遺策都不愿去打探,你就莫要想了,眼下的任務還是將西軍倒賣搪瓷裝備之事壓下去再說,若是為兄被罷官奪爵,未來胡亥趙亥又圖謀篡逆,朝綱混亂則蒙氏更加無助,還有你莫要忘了,清河侯既然已經懷疑趙亥胡亥有謀逆之舉,在無任何證據之下他雖然不能向皇帝說明,但私下應該還有更多安排策應,所以我們也無需太過緊張,無論哪位公子上臺,清河侯的地位都無可撼動,除非……”蒙恬突然臉皮微微一抖。
“除非什么?”蒙毅停下搖蒲扇的動作。
“除非胡亥趙亥打算對清河侯不利!”蒙恬一字一句的慢慢說出這句話,然后沒來由的竟然打了一個擺子,感覺渾身涼颼颼的。
蒙毅手一抖蒲扇掉在臉上,豁然坐起來看著蒙毅:“兄長莫要亂說,陳旭貴為太師,另有少師之名,胡亥如何敢?”
“哼,有何不敢,自古王室爭儲,各種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清河侯雖是仙家弟子,但他自己也承認只不過是太乙仙尊夢授天書,依舊還是凡夫之體,莫非二弟忘記了當初函谷關之事,季氏兄弟埋伏數百豪俠便差點兒將其擊殺,若非有江氏女兒替他擋箭,只怕眼下大秦就沒有了清河侯這個名號了!”蒙恬捋著胡須,說話的聲音清冷的令人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