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把我的一切都給你……
全場一片寂靜,只留著周三簡單而質樸的歌聲,莊臣最后轉身離開,已經足夠……
回到昆明,直奔老字號福照樓,當年汪曾祺對這里的汽鍋雞贊不絕口。他是作家里最會吃,廚師里最會寫的人。
在《七載云煙》為七年所嘗的昆明味道賦詩一首:
重升肆里陶杯綠,餌塊攤來炭火紅。
正義路邊養正氣,小西門外試撩青。
人間至味干巴菌,世上饞人大學生。
尚有灰藋堪漫吃,更循柏葉捉昆蟲。
進大廳,正中果然懸掛一塊牌匾:培養正氣!
來到包間,點完特色菜,最期待汽鍋雞。按照汪曾祺的說法:汽鍋雞好在哪里?
最存雞之本味,只須少放幾片宣威火腿,一小塊三七,則雞味越發。如同培養正氣,不似走進別家飯館,五味混雜,只是清清純純,滿口雞香……
做法極其簡單,燒開一鍋水,將汽鍋坐于鍋上,蓋上蓋,保持沸騰,蒸約三四小時即成,可正宗汽鍋雞味道必須得到這里品嘗。
雞是當地走地雞,天生天養,肉質鮮嫩。尤其是配料有一種叫雞菌的寶貝,像一個被踩破的馬蜂窩,顏色仿佛干牛糞,亂七八糟,當中還夾雜許多松毛、草莖,擇起來很費事。
就算小心翼翼擇出來也沒有大片,只是螃蟹小腿肉粗細。洗凈后與雞燉的稀爛、入口細嚼,半天說不出話來……
然后就是大名鼎鼎的過橋米線,用帶把小銅鍋,整鍋只能煮一兩碗,多則三碗,當地認為小鍋煮的米線才好吃。
重點是爨肉,也就是鮮肉末。米線煮開,撥入肉末,見兩開,即得。
配上鱔魚,切段加大蒜燜酥,行話葉子即炸豬皮。有的地方叫響皮,莊臣老家叫假魚肚,一鍋慢燉,吸口雪白窈窕米線,那滋味……
豌豆苗、九寸盤、腰片、魚片、豬里肌片、宣威火腿片,平鋪盤底,片大,薄幾如紙。
湯看來好像沒熱氣,其實高于一百度,因為上面封了厚厚一層雞油。看著夏龍一股腦把所有配料下進去,吃的滿頭大汗,怎一個爽字了得!
最后一大盤水果,特產火把梨,皮色黃里鈿紅,掛在樹上,太陽一照,好似一個個點著了的小火把。
吃到嘴里,就一個字:酸!
宜良石榴,碗口大,個個開裂,顆粒色如紅寶石,號稱石榴米,味道很甜,細品之下,竟然有淡淡酒香……
離核黃桃,一掰兩半,紫核黃肉,香甜滿口。
火炭梅,極大極甜,顏色黑紫,正如熾炭。聽說賣楊梅的苗族女孩常用鮮綠樹葉襯著,炎炎熠熠,數十步外,攝人眼目。
吃飽喝足,騎上小黃車,沿著街頭,初夏的昆明,到處被紫色攻陷,一種叫藍花楹的植物變成這座城市的新晉網紅。
比起春天的櫻花,藍花楹更具文藝氣質,肆意盛放,上網查過藍花楹的花語是:在絕望中等待愛情,給人的印象是寧靜、深遠、憂郁靜謐。
但來到春城昆明的藍花楹,在高原通透陽光的調和下,生長出某種獨特的文藝氣質,驚鴻卻不絕望,恣意優雅。
天氣常如二三月,花枝不斷四時春。
抬頭望去,藍紫色鐘型花朵團團簇簇、層層疊疊成一抹清麗秀美的夢幻藍,花隨風舞、美不勝收……
騎行在教場中路,道路兩旁種滿藍花楹,花朵盛放,整條道路籠罩在藍紫色的花海之中,如夢如幻。
那充滿浪漫和神秘色彩的紫,美得如同一幅畫,讓空氣中都彌漫著戀愛的氣息。聽當地人說它們在這里落戶已經30年,上千株藍花楹,形成一個個紫藍色的迷夢。
美中不足的是,花期只有10到15天。也正是由于花期短,才美得更加燦爛,讓人不禁想抓緊這轉瞬即逝的絢爛。
最后來到盤龍江邊,兩岸栽種著數百株藍花楹,猶如一條紫色絲帶,每到初夏,從東岸望去,西岸一片絳紫,和江水的景色融在一起,再加上綠色的楊柳,在浪漫中透著勃勃生機。讓人一見傾心。
這可能就是春城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