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連忙過去將沈絡叫醒,只見沈絡左袖和左臉上亮晶晶濕漉漉的,轟然笑了起來,這鶯歌燕啼的一群笑聲倒把周圍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反而沒人再笑沈絡的睡相了。
赤白雪趕忙從袖中拿出一張手帕來,將沈絡臉上的口水擦凈了,又拿出幾張粉紙來,擦了擦袖子上的,沈絡這才察覺自己睡覺流了口水,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齊妍兒看他這無恥的樣子,有話也說不出了,白了他一眼,自己順位置坐下,赤白雪倒是覺得沈絡竟有些可愛,想想剛才滿臉口水的樣子,低著頭偷偷笑了。
晚宴開始了,眾人圍著桌子坐下,不一會兒,一個乞丐模樣的老頭提著一壺酒,往旁邊桌坐下,要來一個小碗,倒出酒來自己喝上了。
晚宴開了約摸二三刻鐘,沈絡估摸著那公冶先生快來了,便叫小廝吩咐后廚將后院深井中的花津蟹打出來蒸上。一聽到花津蟹這幾個字,旁邊桌那喝得有些微醉的乞丐老頭竟起身換到了沈絡這桌,坐下賴著不走了。
齊妍兒看著這個醉酒老頭,心中有些不快,阿雅見齊妍兒臉色,知她心意,便厲聲對那老頭說道:“你這人好沒道理,這位置你也不問問有沒有給人留著,我們這一桌子人還在,你倒是直接坐了過來,我們何時說過可以有外人拼桌?”
錢謙益坐在一旁,只顧捋著胡須笑,沒有說話。那老頭也沒有分辨,還是自己不住往碗里倒酒。
沈絡聞了聞飄過來的酒香氣,竟和自己去南市沽的酒如此相像,便說道:“老先生,你這酒可是吳宮老酒罷?這可不便宜,早上我就沽了一斤,花了我三兩多官銀呢!”
老頭看了沈絡一眼,打著酒嗝道:“小兄弟你花三兩銀沽了一斤酒,可老朽我沽這一斤卻沒有花一文錢。”
眾人面面相覷,赤白雪問道:“老先生,這是為何?”
那老頭說道:“方才在后院,見一深井中吊著一根繩子,拉起來一看,就是這壺酒,正正好剛一斤,不多不少,井里涼水還將這壺酒鎮了,此刻喝著,清涼爽口。”
沈絡聽后臉色一變,齊妍兒對沈絡小聲道:“淫賊,那后院井中的吳宮老酒不就是你沽的?”
談話間,那花津蟹也蒸好端上了桌,老頭不由分說伸手就拿了一個到自己跟前,立馬齜牙咧嘴,一只熟蟹左右手來回捯飭,嘴里一邊說道:“燙!燙!燙也!”
齊妍兒再也忍不住,站起來厲聲道:“好你個偷酒的老頭,拿了人家從南市沽來的酒,還要吃人家買的蟹,花多少銀子且不論,花神廟市集離這里多遠你知道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