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清醒,是隱約中看見了那帶著殘破面具的清冷少年提著染滿鮮血的忍刀站在了自己的跟前,耳畔則是來自那三個小家伙冠名老師的迫切呼喚。
“轟”
伴隨著一聲震耳的巨響,口口聲聲號稱日向一族是木葉最強世家的日向日足,被自己的對手硬生生地轟進了身側殘破的斷垣之上。
其雙臂無力低垂、汩汩落血,白色的武道服更是已經完全被血污所浸染,一絲一毫的戰力都無法再繼續調動。
“踏踏踏。”
然而,那低沉的腳步叩擊音,卻如同死神的呼吸一般,不依不饒篤定地靠近。
這樣的聲音令日向日足不甘而又心驚地抬起了模糊的視線,只見,逐步迫近的聲源正是來自那繼承竹取輝夜一脈的年輕后輩
怎么會,
但是怎么會
明明自己的柔拳毫無疑問地轟在了對方毫不設防地上,
明明在白眼的洞察下,這家伙的筋脈已經紊亂得如同散亂在一起的線球,根本就無法梳理可是為什么
誰能夠告訴他為什么
為什么這家伙受了如此重的傷勢,卻還能夠如同沒事人一樣的站立,甚至說,仍可一戰
難道,他是從冥土中復蘇的死者嗎
所以才能夠做到無知無覺的戰斗
“為什么”
在無盡的內心情緒壓迫下,他終于讓這個疑惑邁過了心中的驕傲脫口而出。
那沁染血絲的眼瞳,開始變得不再純粹。
“什么”
聽到問詢的輝夜君麻呂反問道。
對于一個能夠令之正色的對手,他并不介意去浪費一點時間。
“為什么你還不倒下,為什么你還能戰斗,柔拳應該是克制剛拳的”
“這是為什么”
“為什么”
彌漫于日向日足眼瞳中的血絲愈發鮮明,那古板的面孔也在此間變得扭曲而猙獰。
其已經不記得在一連串的問詢中,自己究竟說了多少個為什么。
但是此刻,他愿意放下所有的一切去換取這個答案
哪怕對方只是與自己女兒一個年齡段的年輕后輩。
“呵。”
然而聽到如是問題的輝夜君麻呂卻不屑地輕哼著,短暫放緩的腳步恢復了此前的速度,如此態度簡直就是在覺得這是一個可笑之極的無意義提問。
不過日向日足的臉上并沒有因此顯露出任何的惱羞與憤憤,目光依舊不偏地注視著視野中的白發少年。
“不準,”
“不準,動我的族長大人”
然而也就在這時,一道微弱卻異常堅定的低吼從斷垣殘壁的一角響起。
順著聲音看去,正是同樣傷勢嚴重,卻依舊選擇從地上爬起的日向寧次。
此刻,他雙目猙獰,步履蹣跚地從邊角地奔赴而來,脫口的稱呼更是這數十年來的罕有。
這樣發自肺腑的稱呼,亦讓此刻的日向日足想到了什么。
眼中寧次的身影也逐漸開始與那個深埋在其記憶深處的男人開始重疊。
“不,”
“不”
“不要過來”
他驟然調集起體內最后的力量咆哮著命令道
可是,那個笨蛋家伙卻沒有任何聽從的意思,在步履蹣跚間,那已然出現松動的木葉護額悄然從其額間滑落,并順勢露出了那鮮明、刺眼的綠色封印。
窮極一切力量去保護宗家,
就是他的宿命啊
“噗呲。”
一根森冷的骸骨突兀從地表之下洞穿而出,并輕易地從日向寧次地肩背處貫穿而出,在帶起一片血肉的同時亦將之狠狠地釘在了原地。
而此間,已經完全喪失氣力的日向日足,只能夠眼睜睜地看著弟弟的子嗣被對方洞穿于原地,無法作為的同時,無力且無意義地說著不,不要,不要過來。
“日向一族,”
“用籠中鳥控制分家拱衛本家的可笑一族,”“宗家是躲藏在安全屋中的溫室花朵,分家是隨手可棄的無用棋子。”
“在這樣的環境下,又怎么可能誕生出真正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