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咔嚓,
咔嚓。
明明相隔數里,
可不知為何猿飛日斬的耳畔卻能夠清晰地聽見那詭異的聲音。
是殘破骸骨被碾壓、踩踏的聲源
只見,在那被染上深紅的地域上,一道獨活的魁梧身影緩緩顯現。
他,袒露上身,肩臂大刀,腳下踩著殘兵敗將的軀體,細小的眼睛與露出鯊齒的嘴角都溢著殘忍的淺笑。
這副謝幕式的表情,就像是在剛剛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義,擁抱了自身的歸宿一般
而最令三代目感到觸目驚心的,是那因血水滑落而愈發清晰的字。
極目遠眺的視線顫抖著收回,四野木葉忍者堪堪升起的勝利渴望,逐漸被凄厲的慘叫聲所取締。
被冠以絕對精英的木葉忍者,竟然在人數大優的此刻,被三股可視地洪流硬生生反推了回去nЪoΓg
“啊”
一道粗狂的聲嘶令猿飛日斬不穩的心境再度砰然驚顫。
順著慘叫其滿目不忍地朝著聲源地看去,
入目,是一位高聳的倍化巨人被九頭血蛟撕咬分尸的畫面。
手臂,肉塊,心臟,頭顱,汩汩的血流正滾滾地沿著那龍首的齒縫間肆意流淌。
不解的疑問于其胸腔中轟鳴爆發,那驟然升起的揪心感更是令之下意識地用手死死地抓住了心臟的位置。
那人猙獰、邪惡的聲音又在猿飛日斬的耳畔低語。
這一刻,
他也算是真的明白,為什么宇智波荒能夠在四面楚歌的逆境之余,還可以坦然自若地說出這種話
畢竟,僅僅是山椒魚半藏一人,就足矣將當下格局徹底改變啊
注視著那逐漸朝瘋狂演化成絞肉場的戰區,立于主看臺邊角的音忍四人眾身體已經在不由自住地顫抖。
他們一直根深蒂固地認為,音忍村是不一樣的,是遠遠超脫五大忍村的存在。
因為由大蛇丸大人締造出的音忍村根本與煉獄無異
開發出的實驗體,十不存一是家常便飯,百里挑一亦是難得。
而他們更是從上千實驗體中幸存下來的天選之子
對于這一點,四人無不認定。
可是當下,對比起木葉與妖隱這在雙方意志下形成的互相碾壓,一種微不足道的認定豁然于四人的心底悠然而生。
說到底,他們所奉行的殘忍,他們所營造的煉獄,他們所執行的優勝劣汰都太過于兒戲了。
簡直就像是一群自詡已經管中窺豹的井底之蛙,在進行自我的催眠與滿足罷了
不止是音忍四人眾,
包括四人的主人大蛇丸,亦在心中升起了相近的念頭。
其逸散著危險氣息的金色豎瞳更是一直在不斷地收縮著對于不是親手毀滅木葉的不甘,對于展現在這紛爭戰場中無數實驗胚子的渴望,對于故土必將淪落的一絲惆悵,等等等等,諸多情緒于之眼中輾轉演繹
如是戰況的轉變,自然也被置身于中心戰場的木葉強者們所感知。
可是他們也大多也都是自身難保
隸屬暗部的木遁忍者深陷幻境的維谷,
孤獨的水槽、冰冷器皿、僅是維系存在的簡易呼吸器,所有的一切都將之重新囚禁于那最不堪回首的過往
世界,
僅余其一人。
無論他如何呼救、求援,都不會被回應。
可明明其就身處于這嘈雜、混亂的戰場之中,但那如同孩童一般的憑空捶打,那卑微到極致的歇斯底里,就好似一場單人的聾啞戲。
而設下這孤獨牢籠的少女,已然朝著遠方戰場提筆降下神罰。
猿飛阿斯瑪與天藏的處境相近,
面對將之囚禁其中的詭異冰鏡,自身火遁無法突破屬性克制的鎮壓,引以為傲的體術跟不上冰遁使穿行于冰鏡中的鬼魅速度,其魁梧的身體更好似活靶子一般,被狠狠地釘入了一根根纖細的千本,每一次地掙扎都是神經被折磨到極致的煎熬。
當下,唯一驅使他繼續保持站立的意念,
是源自其身為木葉忍者的使命,以及他的學生們也都在看著、待著自己去救援。
“噗。”
但是,伴隨著一道輕微的穿透音響起,猿飛阿斯瑪猝然咳出了一口鮮血。
其健碩的身軀亦隨著一柄其胸膛貫穿而出的纖細忍刀向前傾倒著。
不甘意念掀起之余,又是一口鮮血從其口中吐出,緊接著他的視線,他的意志都開始變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