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此時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既然皇帝知道了他掌握了神廟的結構圖,當然也知道了他為什么沒有上報,這件事情涉及到工部尚書和太子殿下的事情,不是他一個作為大臣能夠妄議的事情,于是他選擇了沉默。
皇帝回頭看著低著頭跟隨自己的范閑,冷聲笑了笑,“放心吧,他雖然急,但是還沒有那么急,這件事情,和太子無關。”
“下臣明白。”范閑明白是皇帝擔心自己繼續調查這件事情,所以才將自己的疑慮打消了,但是范閑并沒有想就這件事情繼續談論下去,畢竟其實說白了,工部尚書和太子殿下怎么玩,是人家倆的事情,一沒有動到內庫的利益,二來沒有針對你范閑,這樣的閑事兒,范閑并不想管。
這也就是為什么見過工部尚書之后的范閑,直接走了出來,對其他的事情閉口不談的原因。
“倒是你。”皇帝悠然說道,“那一劍實實在在刺在了你的身上,你有什么想說的?”
范閑皺眉,這是但凡和劍有關系的,都想要往東邊撇?還是什么意思呢?這句話范閑沒有揣摩清楚,第一時間竟然也沒有回復,這就成了皇帝陛下一個人在那里說話,又是大逆不道,索性范閑直接回復,“下臣不知。”
“東夷城在遇刺的第一時間就發來的奏折,其中言辭激烈,大罵刺客如何如何,甚至連一些下作的話都寫在了奏折之中,這一次算是搶占了先機,讓朕無從下手啊,這東夷城的老東西,有點兒意思。”皇帝笑了笑。
范閑這才明白,皇帝感情是在這兒給他疏通思緒呢。
“既然不是東夷城做的,那哪里有人會有這等的實力?況且在下臣追擊出去的時候,并沒有發現對方的實力已經到達了九品的實力,而且和下臣都在伯仲之間,對方突襲而來,明顯是知道下臣的實力,看來是有備而來。”范閑總結道。
可是說到這里的時候,皇帝似乎又開始對這個話題沒有了興趣,他歪了歪頭看著遠方,忽而說出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話。
“冬天來了,要過年了,這今年的年,和往常都不太一樣啊,朕也算是闔家團圓,這天下,也該太平了。”皇帝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欣慰。
而范閑的臉上,則全部都是疑惑,連忙只能說道,“下臣惶恐,不知陛下所言……”
“你是朕的兒子。”
范閑一怔。
慶帝將一個幾乎能夠震動整個慶國山河大川的消息這么平淡講出來的時候,他也沒有想到,范閑的表情竟然比他還要自然。這皇帝陛下就有點不舒服,他看著范閑,語氣雖然平淡,但是眉目之中盡是霸氣外露。
“你不問問?”慶帝問道。
“沒什么變化。”范閑笑了笑。
慶帝不解地看著范閑,不過隨后還是笑了笑,說道,“不愧是朕的兒子。”
“本以為聽到親口說出來的時候,會有些變化,但是這個時候聽上去,似乎并沒有什么變化,我還是那個臣,陛下還是那個君。”范閑苦澀地笑了笑,“只是可憐我爹,不知該如何是好,我要是他,估計得喝幾個月的悶酒。”
皇帝陛下當然知道范閑說的那個爹是誰,他坦然地笑了笑,看著范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