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換上一副笑瞇瞇的面容,打了個響指,桌上便赫然出現一堆食物:“吃吧。”
少年的手輕輕放在女孩的銀發上揉了揉。
安婉眼神中的意動很快化作冰冷,輕吐道:“放開。”
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林奇自然不可能聽師姐的話:“你把它們吃掉我就放開。”
沉默良久。
小安婉淡淡罵了一句有病,才開始小口吃起桌上的食物。
拿出留影石拍下一張女孩啃雞腿嘴唇邊轉讓些許油漬的照片,少年眨了眨眼睛問道:“怎么樣,是不是很好吃?”
“……”
這句話自然不會得到回應。
安婉雖然已經不像是初見那樣生疏,但是仍舊不怎么愛說話,況且大多數說話的時候不是在罵他變態就是蠢貨。
輕輕的擦拭一下嘴,小安婉才淡淡道:“用留影石記錄幼女的身影,你的愛好還真是低劣下流的讓人鄙視。”
顯然對于少年的私拍行為感到十分不滿意,那語氣中濃烈鄙視與厭惡讓林奇汗顏。
“多謝夸獎。”
本著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的心態,林奇厚著臉皮又記錄下幾張珍貴素材。
待他回去,將之往師姐臉上一丟,這以后的地位不就可以顛倒過來?
“不但如此,仗著修為深更半夜出現在女孩的房間,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變態。”
“嗯嗯嗯,你說得對。”
房間內不斷傳來少年敷衍至極的附和聲。
此時的安婉其毒舌功力遠不及之后,林奇憑借不要臉的精神取得壓倒性的優勢。
“……”
“能講講你……身上的事嗎?”
片刻后,少年還是猶豫問道。
安婉怔怔的看他一會兒,直到對上那雙溫和的眸子,這才移開視線淡淡道:“沒什么可說的。”
“講完我就教你修煉。你身上的法門應當只夠到筑基吧?”
似在權衡利弊,安婉思索一刻,還是淡淡道來:
“從我出生的時候……”
族人慘遭滅族,一輛輛囚禁著修士的飛舟向著大楚的都城進發。
隔著冰冷的鐵籠,有被迫分離的至親遙遙相望,空洞麻木的眼睛里已經看不到任何絕望與驚恐的情緒。
當然,絕大多數的目光還是厭惡的看向剛滿一歲的她。
他們沒有去怪那一紙卜卦便改變他們命運的國師,下令捕捉圍殺他們的大楚皇帝,反倒憎恨起身為親人什么都還未做的嬰兒。
弱者只會拔刀向更弱者,縱使身為親人,也離不開這個道理。
這一切,都被靈智早開的安婉看在眼中。
而她的母親因為生下她這樣的一個災禍,愧疚自盡。
于是,她便被隨意丟棄在牢籠內。
若不是國師有令,不許她早死,或者她已在那時死去。
牢籠外,禁軍的眼神火熱而熾烈,因為即將得到無上獎賞。
牢籠內,只有低聲的啜泣與無能的謾罵,那是來自至親之人的詛咒。
眼前的一幕就像是光與暗分出來的連個世界,在她的銀眸中倒影的分明。
在飛舟停泊在都城后,她的父親被押去面圣。
安婉的父親名為安有道,在族中不論心性、修為都是最高之人
安婉不知道那一日父親與國師和楚皇達成了怎樣的協議。
只知那日安有道回來時身后跟著幾名供奉,隨即大喊:“有救了!”
神色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