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看看即墨陽,嘆了口氣,手上的動作卻加快了些許。
從鐵匠鋪子出來,即墨陽腳上的腳鐐已經不在。而看著即墨陽興奮的時而蹦蹦跳跳,時而低頭看著自己腳踝的樣子,馬如珠不禁微微心酸。
分不清是不是為了她自己的利益和目的,還是因為相同的遭遇讓馬如珠心生憐憫救下即墨陽,馬如珠的心中現在都有著說不出的舒坦。
馬如珠抬頭望天,映入視線的星空璀璨,遍布星空的星星就像她紛亂澎湃的心思。
她覺得自己應該抱有一絲良善,好好地對待即墨陽。
即墨陽恢復自由身,下了山按照馬如珠安排去找鐵匠去除腳上腳鐐,卻被老鐵匠報給官差來抓。驚慌之下四處躲藏,躲到了主街之上的一間客棧柴房之中,像只驚慌的老鼠一樣偷摸著藏著兩天。
深秋的夜晚是真冷啊,他蜷縮著身體度過了幾個日夜,之前在地洞中,他從未覺得時間是那么漫長的。他覺得等待煎熬,幾乎要認為馬如珠不會再來找自己了。
可就在那時,他聽見了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
他從柴房破洞的窗戶往外看去,見著馬如珠深一腳淺一腳的腳步,以及不斷的犬吠聲,開了竅似的懂得了她的意思。
而后,他跟著她,直到夜深,才敢從窗戶爬進她的房間內。而她帶著他除去腳上腳鐐,真正的給予了自己自由,再無束縛。
獲得自由歡欣的感覺漸漸淡去,即墨陽轉過身看著身邊的馬如珠,卻見她望著星空,唇畔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一張臉上沐浴著姣姣月光,光潔圓潤,透著無比的純真美好。他突然覺得心頭震顫,不得言語,心上隱隱發燙,好似喝了酒般微醺。
即墨陽不敢逼視,只得移開視線。
月華將二人身影拉長,她胖胖的身影旁邊,即墨陽的影子又瘦又高。
他低頭看著,突然意識到,好似自地洞遇見,他一直都是被她保護著的,可他不知道,自己竟是高出她那么多的。
“你餓不餓?要不要去吃個夜宵?”
馬如珠吸溜一下鼻子,望向了不遠處的面攤。即墨陽點了點頭,十分自然的牽住馬如珠的手向前走去。
那牽住自己手的動作十分自然,馬如珠眉梢揚了揚,眼中帶著絲絲疑惑望向了前面拉著自己手向前走的即墨陽。她雖然覺得莫名其妙,卻也沒拒絕。
即墨陽餓壞了,一口氣吃了五碗面才算緩了口氣。而馬如珠并不比他遜色,同樣快速的干完五碗面,看著堆在自己面前的碗二人均哈哈大笑起來。
獨孤心月不許她吃東西,這會兒沒人管著,自然是報復性進食,頗有幾分暴飲暴食的感覺。
即便肚子都感覺快要撐破,卻依然覺得開心和滿足。
身邊的凳子被拉開,有個白色身影落了座。獨孤心月去了幕離,只著眼紗,便是看不清他眸間情緒,依然能讓人感覺到他壓抑著的火氣。
馬如珠脖一縮,神情驚懼當即便想溜。若是只有她一個人,她溜就是溜了,但是眼下桌上還坐著一個即墨陽,她如何能一個人跑?
“店家,來一碗面。”獨孤心月輕道。
即墨陽看看馬如珠,又看看獨孤心月,沒說話。
“好勒。”店家爽利的應了,將鍋中水煮沸,下入面條。
馬如珠瞥了眼獨孤心月身旁的時高。“你們這是從啥時候起跟著我的?”
時高毫不客氣的瞥回去。“城主命我蹲了你一晚上。”
獨孤心月輕咳一聲,略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