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奇握著副縣長的手,語重心長的說到:“康文華同志,我們都知道,人需要看病吃藥,大自然也是如此。想要徹底改變瑪多縣‘千瘡百孔老鼠倉’的現狀,重回‘風吹草低見牛羊’的盛景,一是要堅定不移跟著黨走,二來咱們縣里也須積極主動的開展自救工作,扶貧不是長久之計,想方設法主動脫貧才是根本。瑪多縣的生態治理,已經到了非常緊迫的程度。”
康副縣長說到:“確實如此,生態環境惡化,不僅嚴重影響了咱們縣的經濟發展,同時還帶來了諸多社會問題,以前的三江源幾乎沒有刑事案件,而現在……哎,窮到極致就會出事啊。留守兒童、醫療教育等問題,也是生態環境惡化所帶來的后遺癥。”
“其實我們早就制定了種草、滅鼠、改善生態環境的自救方針,然而沈教授你也看到了,我們這個偏遠旮旯,一沒錢,二沒人才,在我看來,人才比錢財更重要,但各個專業的高級人才,又有幾個愿意來這里呢?”康副縣長滿面愁容的說到。
“還是那句話,相信中央相信黨。康副縣長你反映的問題,結合我的實地調研,回到首都之后,我會整理一版調研報告,直接跟中央匯報。”作為一名黨員、一位社會服務工作者,沈奇的這次高原之旅收集了不少社會性、政治性方面的真實素材,他沒有忽悠康副縣長,回到首都之后,他真的會跟中央直接匯報。至于中央聽不聽沈奇的匯報,那且另說。
作為一位精通數理化生的科學家,沈奇在瑪多縣城短暫逗留之后,跟康副縣長告辭,囑咐兩位研究生做好支教工作,這便和省城的張司機一道離開了瑪多縣城,去往黃河源頭。
瑪多縣是黃河第一縣,瑪多往西是巴顏喀拉山麓海拔4982米的各姿各雅山,那里是黃河的源頭。
各姿各雅山下的幾條小溪匯聚為卡日曲,它是黃河的正源。
卡日曲與約古宗列曲匯合后,流經星宿海,再匯入扎陵湖、鄂陵湖,于是便有了“黃河之水天上來”。
張師傅開車到鄂陵湖附近,這里已經沒有公路了,此處是車輛通行的盡頭,再牛逼的越野車也無法繼續前行。
“張師傅,你先回吧,我留在這里就行了。”沈奇說到。
“那怎么能行!”張師傅豈敢把沈奇一個人丟在荒山野嶺,這是犯政治錯誤。
“我不是一個人,我有同伴。”沈奇下車,眺望遠處。
遠處除了雪山也沒啥東西,但過了一會兒,出現了一群牛馬。
馬是駿馬,牛是牦牛。
馬背上騎著人,牛背上馱著人類的行李物資。
沈奇雙手作喇叭狀,對著遠處喊到:“哦哦哦!”
那個方向騎馬的一個漢子很快發現了沈奇,他大聲回應:“哦哦!哦哦!”
沈奇:“哦哦哦!老許是你嗎!”
騎馬漢子:“哦哦哦!沈教授,是我!”
這算是對上口號了,騎馬趕牛的這群人,是燕大許洲副教授的三江源科考團隊及藏區向導。
忽然,三十幾頭牦牛躁動起來,它們嘴里叫著,頭上頂著,你追我,我頂他,打起了群架,現場局勢趨于混亂。
“沃靠!”沈奇愣在原地,我跟老許不就喊了幾聲對口號嗎,牦牛怎么打起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