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當口,秦幽一甩白綾,迫使酒缸調轉方向,飛向無人的空地。
酒缸“砰”地一聲重重落地,磕壞了地面,如同一個旋轉的陀螺,骨碌碌直轉,逐漸移向另一口酒缸。
這可把掌柜和管家嚇壞了,管家想攔住那酒缸,卻自知沒這能耐,只得沖著在酒缸里狂飲的小姐,大呼小叫:“小姐,有危險,快出來!”
掌柜也十分焦急,左右巡脧之下,也只能速速來到秦幽身畔,央求道:“公子,您可想想辦法,千萬不能傷著瑄瑤小姐啊,否則老朽這小店也就完了。”
秦幽微微一笑,若春風輕拂,輕松愜意,使人見之,都以為他胸有成竹,必能化解危機。
誰知他突然抽回白綾,將施加在酒缸上的力道一卸,酒缸快速轉動,越發迫切地掃向瑄瑤的酒缸。
掌柜被嚇得瞠目結舌,呆若木雞。
管家亦是急得滿頭大汗,無計可施,也是心急生亂,他竟一狠心,將兩眼一閉,僅憑一把老骨頭便要去擋那越來越近的重物。
這若是給砸中了,能不能護住小姐不知,自己的小命必然是不保的。
人群一片唏噓,替他捏著一把汗,有些膽小的,不忍直視,連忙閉眼,避免目睹這場血腥。
就在眾人都認為管家必死無疑時,那快將整個人扎進酒缸的瑄瑤,倏地一下躥出來,猶如一尾鯉魚,跳出了水面。
她一把扯住管家的胳膊,往旁一拖。
酒缸貼著管家的衣衫,險險擦過,撞到那另一口酒缸。
一陣震天般的脆響,兩口酒缸撞了個稀碎,連同近旁的桌椅也遭了殃。
殘剩的酒液嘩啦啦流了一地,滿地狼藉,慘不忍睹,除此外,并無人員受傷。
眾人見一場鬧劇已過,有驚無險,這才長長吁了口氣。
而秦幽,早收了白綾,靠坐在桌邊,風度翩翩地搖著折扇,做他安安靜靜的美男子了。
瑄瑤松開管家,虎著一張臉,疾走到秦幽面前,氣勢洶洶地瞪著他。
秦幽對她笑道:“還比嗎?”
瑄瑤面染桃花,雙頰飛紅,早現出三分醉意,被他這么一問,不由捧腹大笑,花枝亂顫,顛了兩步。
她指著秦幽笑罵道:“你可真不是好人,自己的酒灑了,也不讓我喝完,你這是存心不讓我贏啊!”
秦幽莞爾道:“與瑄瑤小姐斗酒,若不盡心盡力,豈不辱沒了小姐?”
瑄瑤聞言,又朗聲笑道:“你可真會說話,好吧,你沒輸,我也沒贏,咱們算斗個平手吧。”
管家驚魂稍定,連忙上前插話道:“小姐,天色不早了,您該回了。”
瑄瑤這才望向窗外,但見夕陽西下,已是黃昏時候,她不由驚愕:“都這時候了!”
她回頭對秦幽擠了擠眼道:“既然你沒贏,你們的賬我可不付,以后有機會再比過,哈哈哈……”
說完,她哈哈大笑,最后的一瞥眼,分明透著別樣的意味。
她雙手負背,帶著一身酒氣,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