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目的地還有幾天的行程,正常人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同負責安危、交通的商隊翻臉。
那分明是拿自己小命開玩笑,不怕對方在野獸或者山匪來襲時無視、不予施救么?
這下好了,底是摸清楚了,人也得罪了,而且對方敢直接翻臉,就顯得有些不簡單了。
對方究竟是傻孢子還是非一般人,一貫謹慎的元管事看著滿臉不渝的裴瑾瑜,一時之間竟然看不透。
他賠笑道:“是在下小人之心了。不過,這畢竟有關整個商隊的安全,有關所有客人的安全,還請裴公子莫要怪罪。”
邊上始終保持沉默的陸頭領看到氣氛不對,大手一揮,嘿嘿笑道:“裴公子定然理解商隊的難處,理解老元的難處,老元你就不要自責了。”
裴瑾瑜扯了扯嘴角,道理讓你們說完了,除了接受還能如何?一手道德綁架玩的妙啊,若說怪罪,豈非成了不顧大家安危的小人?
“罷了。”微微搖頭,她沖兩人擺了擺手,示意不想再談。
元管事于是拱手做了個揖,同陸頭領回到自己在東北角的篝火邊。
裴瑾瑜閉上眼睛,運轉小無相功。
不能安寢,消除身體疲倦還是要靠發揮內力的作用。
內力在神識的引導下從下丹田氣海升騰而出,順著經脈不停流轉,最后重歸氣海之中,成就一個大周天。
緊接著是第二個大周天,第三個大周天……
周而復始,八十一個大周天完成,經脈略微脹痛,方停下功法的運轉。
這期間她也沒閑著,一心二用,還盯著元管事與陸頭領呢。
元管事在問過她之后,又找了好幾個客人聊了聊,似乎并未發現異常。
這些人沒有裴瑾瑜硬氣,被懷疑非但沒表現出不快,還一臉欣然配合的樣子,就連最桀驁不馴的兩個公子哥也老老實實的答話,看的她大跌眼鏡。
看眼色正常人都會,對危機的直覺誰都有,這是生物本能,看來完全不需要教。
一圈查下來,元管事更加覺得裴瑾瑜多疑了。只是,他并不敢表現出來,總覺得對方敢翻臉肯定有底牌,心里壓力大增。
瞟了一眼正垂頭閉目養神的裴瑾瑜,元管事沖陸頭領丟了個眼色,悄悄出了破廟,陸頭領隨即跟上。
夜色如墨,周圍的林子籠罩在墨色里,透著陰森沉重。
一陣帶著霜露的風吹來,干枯的老樹“嘎吱”作響,樹枝搖搖晃晃似鬼爪伸縮。
“嘎!嘎!”
夜梟在半空一掠而過,翅膀扇起一陣氣流。
元管事哆嗦了下,伸手裹緊身上的棉夾袍。
“老元,哎喲,你怕了。”
陸頭領戲謔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怕個球,來多少殺多少。”元管事嘴硬的說。
“行了,你就別吹牛了,還是看我的吧。”對于老伙伴,陸頭領再了解不過。
“我始終覺得裴瑾瑜有問題。”不搭理老友的調侃,元管事語氣沉重,“這人不簡單。”
“哪里不簡單?我沒看出來。”陸頭領想了想,搖頭。
“正因為你我看不出才更說明他的不簡單。”元管事急道,唯恐說服不了對方。
對于裴瑾瑜的表現,一般人看來,肯定認為這人是個普通人,只不過有些二,反應遲鈍,缺少走南闖北的經驗,這才敢把對商隊管事的不滿放在臉上,完全沒想到這樣做會得罪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