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默自然是知道的,但這時候卻不敢答應,只是低頭,一副認罪知錯的模樣。
果然,胡遂也沒有讓他解釋的意思:“只因為賭錢總有輸贏,輸贏就會生出爭執,甚至因此成了冤家對頭。如此,軍隊再與人交戰時,便不可能再如前般團結一心……你放任軍中賭博,不單是破了軍法,更是壞了軍心!現在,你可知罪?”
胡遂的問題雖然和剛才沒有兩樣,但聽到下面那些人耳中的壓力可就是數倍增加了,尤其是被點到名的蕭默更是一陣發顫,他知道自己這一回的處置是輕不了了,但在胡總兵面前,他卻是連求饒都不敢做的。
“軍紀官何在?”伴隨著胡遂的一聲詢問,一名部下已走了出來:“我來問你,在軍中縱賭縱酒該當如何處罰?”
“初犯者重責二十軍棍,再犯者重責五十軍棍,并降一級,以觀后效。”那人沒有半點猶豫地道出了處罰的辦法。
胡遂點了點頭:“你們都聽到了?除了在城上和營外職守的,其他人都以初犯定論。還有蕭默,身為把總,不曾約束手下,罪加一等,重責五十軍棍!”
這話一出口,眾人的臉色再次一變,這下馬威來得也太狠了些。但胡總兵的虎威面前,又有誰敢說半個不字呢,只能紛紛低頭應了下來。
隨即,便有隨胡遂而來那些兵士便趕上前來,兩人一個,就把幾十人給按倒在地,也不顧這天寒地凍的,就扒了他們的衣褲,拿起手臂粗細的棍子就抽了下去。
一時間,整座軍營里噼啪的木棍著肉身不絕于耳,同時還伴隨著一陣陣叫人心驚膽寒的慘叫與痛呼,直讓其他尚未受刑之人一陣肝顫,腿都有些發軟了。
因為軍營占地有限,再加上胡總兵不想擾民,所以他們在繞到城池北門后,把絕大部分的人馬都留在了城外駐扎,而胡遂只帶了百多名親兵進了軍營。所以這用刑也只能輪流著來,只怕這一頓懲戒下來,天是要徹底的黑了。
但這么一來的效果那也是相當顯著的,因為用刑的時間越長,給人的震懾也就越大。只有不過三十人躲過了這一劫,守在軍營轅門處的幾名兵士更是互相用眼示意,盡是驚喜。
本以為其他人在營中快活,而自己卻得在外面吃風守門實在倒霉透了,可現在看來,這分明就是最大的便宜了。
只是很快地,他們就發現,這事兒也未必真是好事,因為麻煩已上門來了——
就在他們既慶幸,又驚恐地聽著身后傳來的動靜時,卻突然看到前方寂靜的街道上出現了兩條身影,而在他們身后,還跟了一大幫子的人。
這一群人,不斷向前,徑直就這么朝著軍營走了過來,直到他們來到幾丈開外,在泛紅的夕陽映照下,這些守軍才看清楚當先二人的打扮模樣。
最前面的,乃是一個二十來歲,模樣英挺,身著青色官袍,頭戴燕翅官帽的年輕人,其胸口還繡了一只精美的鸂鶒,赫然是如今這廣靈縣的縣令陸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