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尹大人慢走。”陸縝笑著起身,將人送出了門去。
在帶人走出縣衙之后,身邊一名親信頗有些不信地道:“大人,以屬下之見這個陸縣令確實有些問題,人很可能就在他們手上。您為什么不叫我們搜上一搜呢?”
“搜上一搜?你以為大興縣衙是隨便搜的地方么?別說是我了,就是府尹大人親至,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據怕也不敢下此命令哪。不過你有一句話說的不錯,這個陸縣令確實有些問題。他雖然表現得很是鎮定,但卻太鎮定了些,這反而是個破綻。”尹添不愧是經常處理案子之人,不動聲色間就已看出了一些端倪來。
“那大人你為何不當面說破?然后趁機讓其把人交出來呢?”又一名手下不解問道。
“若是尋常百姓,光是這一疑點就足夠拿人搜查了,但縣衙畢竟也是官衙,縣令也是朝廷命官,這種事情沒有十成把握是不能做的。”尹添說著,不禁嘆了口氣,這就是身在北京城的難處了,要是在別的城市,府衙一旦懷疑縣衙,自能出手查上一查。
“那大人……我們就這么算了?”
“當然不能這么算了。”尹添招手叫過兩名親信:“你們待會兒回去換身衣裳,然后給我盯住了這大興縣衙,他們有任何舉動都要及時報來。茲事體大,你們不得有絲毫懈怠。”
見他說得鄭重,那兩人忙低頭領命,先行一步去府衙換衣裳了。
尹添卻不急著回去,而是若有所思地回頭看了一眼大興縣衙,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最近這大興縣衙的風頭可著實很盛,現在又插手早就應該結案的那起人命案子,這實在夠叫人頭疼的了。
早前,在知道有人在府衙打聽之前馮長春被殺一事的細節時,他就感到了一陣不安。這案子可經不起深查,不然自己這個最直接的斷案之人的責任可是不小。可還沒等他想出應對之策呢,今日一早,聚春樓方面就有人來報案說自家老板唐千川夜間被人襲擊,居然失蹤了。
聯系到之前的事情,尹添當即就懷疑人是大興縣拿去的,所以才會早早趕過來。可結果卻不盡如他意,這個陸縣令實在不是個容易應付之人哪。
吐出了一口氣后,尹添方才舉步朝前走去,很快就回到了離大興縣衙不過半條街之隔的順天府衙門之中。
一路走來,他的心里都在琢磨著陸縝這么做到底是何用意。這起案子怎么就又落回到了大興縣的手里?是刑部一時不查發了回去,還是有人刻意讓人繼續追查的?若是后者,對方的用意又何在呢?是為了給順天府找麻煩,還是針對的這個案子背后之人?
越想之下,尹推官心中的不安就越盛。他不過是個小小的六品推官,可經不起朝中大人物爭斗之勢哪。而讓他感到惶恐的是,這案子還真全是由他來處置的,若對方要找突破口,除了聚春樓,似乎只有著落到自己身上了。
“不成!這案子絕不能讓他們這么查下去。大興縣……陸縝……必須打亂他們的節奏!”終于,在坐于自己的公房中好一陣后,尹添已做出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