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陸縝只能苦笑一聲,不再多言。這位就跟后世某位明星的粉絲似的,此時已完全不能用常理來量度或是評價了。只希望今晚他能如愿吧。
就在陸縝拿起酒杯品咂了一口那香冽的美酒時,突然心里一動,目光往邊上落去,正看到有兩個人的目光盯著自己。這其中一人,正是汪舉人,而另一個則是隨他進來的那名年輕人。
讓陸縝感到有些奇怪的是,汪舉人固然看自己的眼神頗為不善,那年輕人看自己更是有著怨氣,似乎隨時都可能把酒水往自己這邊潑過來一般。
對于前者,陸縝還是可以理解的,因為之前在徐承宗的船上自己很是落了他的面子。或許他是因此無法繼續在徐承宗面前廝混,這才來了杭州。可后者為何也對自己深懷敵意?自己可連他的面都未曾見過,又怎么可能有仇呢?
心中疑慮,陸縝便碰了碰依然有些發怔的錢漫江,待其略回神后,才把嘴往那邊一努,輕聲問道:“你可認得那邊的幾個是什么人么?”作為杭州土生土長之人,又是府衙官員,想必只要是城里名人,他總是認得的。
果然,錢漫江在往那邊仔細看了一眼后,神色就變得有些緊張起來了:“是謝家的小公子,謝景昌……”
“怎么,你與他有什么仇怨么?”陸縝見他如此模樣,不覺有些奇怪道。
“我怎么敢和謝家公子為敵呢?”錢漫江立刻自嘲也似地說了一句:“只是今日他這一來,我想一親云嫣芳澤的想法怕是很難達成了。”
陸縝忍不住撇了下嘴,這位還真是癡心一片哪,任何事居然都能與云嫣姑娘聯系在一起。但同時,他也明白了為何謝景昌會對自己有所怨懟了,因為之前的事情可不是任何謝家或趙家之人都能明白自己,領自己這分情的。顯然,面前的謝景昌就是那個不領情,甚至怪上自己之人。
正思索間,前方的歌舞終于停了下來,然后便從珠簾之后傳出了錚琮一聲琴響,其聲如銀瓶突破,讓得所有人的精神陡然就是一振,目光也全匯聚到了珠簾之上。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戲肉上場了。
似乎是感覺到了眾人的關注,內里琴聲頓時就變得婉轉起來,一如小兒女在人的身邊喁喁細語,親切而又嬌柔,直讓在場眾人的心頓時為之一酥,然后更是個個都豎起了耳朵,去仔細品聽那如泣如訴的動人琴聲。
這一段琴曲并不甚長,只盞茶工夫,便已停歇了下來。而后,在眾人還在品味這優美琴聲時,珠簾已人分左右挑起,一名穿著素雅裙裝,只薄施脂粉的年輕女子便輕輕地來到了眾人面前。
如果說之前的紫菱姑娘是那種充滿了女人味兒的美人的話,這位姑娘卻給人一種冷冽清寡的感覺,一如之前泡好,此刻卻已冷卻的龍井香茶。但是那種勾人攝魄的威力卻比之前你那些個搔首弄姿的女人要強烈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