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侯爺的意思是,我們中毒了?”石彪這才恍然過來。倒不是他頭腦簡單到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實在是自從身體出了問題后,他就一直在和那翻江倒海般的感覺作著斗爭,根本就沒有閑暇仔細想想其中的緣由。
“沒錯。”石亨沒好氣地一點頭:“你們在此之前都吃了哪些東西?問題一定就出在這些東西上面。”
“東西……就是這通州衙門送來犒勞全軍的酒肉啊,大家都吃了……”石彪忙回答道,話說到這兒,他臉色就變了:“侯爺是說這些酒肉被他們做了手腳?他們居然有如此大的膽子,敢對我們下藥?”說話間,他的火氣騰地一下就上來了。
石亨瞇起了眼睛,冷笑道:“要是這些東西真是通州衙門準備的自然不會有什么問題了。可事實上,這些酒肉都是那錦衣衛的陸縝從北京帶來的,不然一個小小的州衙怎么可能在短短時間里就拿出這許多的酒肉糧食來?要是早知道這東西是他弄來的,我就該多留個心眼了!”
“可那陸縝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就不怕……”石彪話還沒說完呢,就已被自己的叔叔打斷了:“他會怕我們追究?東西都已經被你們吃下去了,他大可以一推不認。何況,即便我們能拿出證據來,他也可以讓下面的人頂罪,而且現在朝廷里那些家伙一定早與他一個鼻孔出氣了,打官司我們更不可能得了好處。”
“那他這么做是圖什么?”石彪頗有些不解道。
“圖什么?當然就是為了把你們和老子分開了。”石亨滿面陰郁地說道:“就在剛才,我在州衙吃什么接風宴時,那陸縝就突然出現在了那里,然后還帶來了圣旨和皇帝的口諭,讓我把你們這些人都留在通州……原先,我還覺著此事可以應付,現在看來,他是早把一切都籌劃好了,防著我陽奉陰違,帶你們去京城呢。真是好手段哪!”最后幾個字,幾乎是從他牙齒縫里迸出來的,足可見其心里是有多么的惱火了。
很明顯,陸縝一早就做足了準備,一面拿旨意來壓自己,同時又讓人在犒勞邊軍的酒肉食物里做下手腳。現在兩千軍馬幾乎全部中招,短時間里別說跟著他去京城威懾群臣了,就連走出通州都很困難。而石亨他身負皇命,總不好逗留在離京城只有咫尺之遙的通州城內吧?
即便他有心拖延,恐怕正是沖他而來的陸縝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到時候,石亨只能跟自己好不容易帶到此地的邊軍分開,再沒有了保障。
石彪一聽,總算把問題想明白了,頓時臉色一沉:“這陸縝也太陰險了,總有一日我要他……”狠話還沒說出口呢,他突然就一皺眉,又捧起了肚子,彎下了腰去:“侯爺,末將……”
石亨一看他這姿勢就知道是問題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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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黑著張臉把手一揮:“去吧。”于是對方便又夾著兩條腿,踉蹌著就跑出了帳去,身后則傳來了一只拳頭重重擊打在桌案上的砰響。
這一晚的邊軍軍營里可著實有些熱鬧,整夜不停有人跑進跑出的,等到天色漸明時,這兩千人一個個全都拉得面白體噓,幾乎都沒力氣從地上爬起身來了。同時,整座軍營的周圍都已被陣陣臭氣所包圍,只要有人打從這邊上經過,就得掩住了口鼻,遠遠地逃離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