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航冷眼一撇,斗笠下露出精致的半張臉:“你今日隨意撒歡,想怎么玩都成,只要不暴露我的身份,懂否?”
“——好說好說,既然你都甘愿給我做馬夫了,我給你保密就是。”
王陽安拍了拍身上的金袍,拿出小折扇輕輕搖著,慢悠悠地走到跟前:
“我的好侄兒,你不要總是一副偽君子的樣子,有時,我真懷疑你是不是男人,我最討厭你們這種人了,你們就是虛偽、做作、陰險狡詐的壞蛋,還說什么好男兒志在四方,我呸!都是一個池中之物,裝什么圣人,還是花銀子痛快..你看..”說著他從懷里掏出幾張銀票,眉開眼笑在手上叻了叻。
聽了這話,李諾一表情十分古怪,想笑又不敢笑,憋著太難了...此人真是名副其實的世二祖啊...
傅一航微微蹙眉,按照他的脾氣非揍他一頓不可,但是現在是有求于人,想想還是咬緊牙讓他作個妖罷了,放開耳朵聽他講狗屁道理。
很快一位富家公子帶著兩馬夫順利來到馬德莊口,在古色生香的牌坊前停下,亭臺樓閣青磚鋪地,紅瓦綠墻,一切都顯示著它的富貴,來人見了馬車上懸掛著王家的令牌,眼睛一亮,連忙恭手走到跟前,誠惶誠恐地等候著。
傅一航麻利跳下馬車,斗笠遮住半張臉,看不清面容,只有那雙眼露在外面,轉身抬手掀開車簾。
王陽安理了理面前的龍須,大冬天搖著小扇,從車廂里慢條斯理地彎腰下車,從小不缺金不缺銀的,舉止行為倒也不差,稱得上南淮王之子。
藍衣官家上前打量一眼,便知對方來歷,恭腰賠笑道:“原來是王公子,小的有失遠迎。”說著回頭招手“快讓二少爺出來迎客,南淮王家大公子來了。”
王陽安并不見怪,站在馬車前搖著小扇,本想著說出幾句押韻的詩句,來表達此刻的心情,可一時之間卻擠不出什么詞匯來,慢慢悠悠地走上前四處張望,輕咳一聲緩解尷尬。
不出片刻,莊子里走出一名眉清目秀的男子,身穿淡黃華服腰邊系著玉佩,是周天明的弟弟周華月,平日負責馬德莊的產業和人脈關系,遠遠就恭腰頷首道:“喲,原來是王公子,久仰大名..”
王陽安是南淮王的嫡子,自然身份地位都要比他一個庶出的次子顯貴高一等,不用給他行正拜之禮,即便是他哥周天明來了,也是他兩兄弟給他行禮。
周華月面帶春風,腳步翩翩上前行一禮:“華月見過王公子,家兄多次誠邀公子來莊子玩耍,沒想到今日王公子肯賞臉到此,真是蓬蓽生光啊。”
王陽安點點頭,輕咳一聲負手走上前,作出一副領導巡查的氣派,隨口道:“家父一直體恤民情,恰巧今日沒事,我過來看看莊稼的收成。”
“呃...”
跟在身后的李諾一舉止有些怪異,瞪大眼瞧著左右兩邊,雪花飄進他的衣襟領口里,縮手縮腳小聲嘟囔道:
“冬日來查看莊稼情況?”
傅一航倒是不以為然,這個王陽安整日無所事事,不稼不穡,養的倒是大腹便便,分不清菽和麥也屬正常..
周華月聽了這話,對身后管事使使眼色,臉上沒有露出一絲尷尬:“一路上車馬勞頓,還請王公子進去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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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陽安負手走上前,點點頭:“哎呀——不辛苦...瞧著馬德莊的事業越來越好,著實令在下佩服,既是先帝留給你王家的寶貝,自然得好好保管才是。”
“呵呵..王公子所言極是啊..”
.......
馬德莊門口不時有豪華馬駕出入,兩人互相吹捧間,倒也沒留意身后的傅一航跟李諾一..便說笑著領著王陽安往莊子內部走。
傅一航壓低斗笠牽著馬,李諾一跟個小鄉巴佬一樣四處張望,外邊的守衛自然把他兩當做馬夫,走到一半,后邊的管事客氣地指了指莊子內放馬的地方,示意下人去那邊等待。
傅一航跟李諾一自然而然地脫離了隊伍,往馬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