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晨霧彌漫。
玉泉山間。
衛鞅手提下擺,邊跑邊大聲呼喚:“瑤姬一你在哪兒?瑤姬——”
他一路小跑,不顧山道崎嶇不平,四處尋覓著——
整個山谷都回蕩著他急切的呼喚聲:“瑤姬一你在哪兒?瑤姬——”
衛鞅奔跑了許久,跑得兩腿發軟,氣喘吁吁,額頭上也滲出了汗珠,他用衣袖擦拭了一下汗漬,撩起下擺,繼續向前奔跑,一路呼喚尋覓著……
二
巨大的山洞深處。
潛藏在山洞,背靠山壁而立的瑤姬雙眼緊閉,淚水撲簌簌往下流淌。她咬緊牙關,任憑衛鞅一聲又一聲急切地呼喚。此刻,她內心充滿了矛盾、痛苦,盡管她非常想念自己的摯愛之人,
也渴望回到衛鞅的懷抱,可是,面對自己已經失身于公子昂的殘酷事實,她又無法坦然面對這個對自己一往情深的摯愛之人!她痛恨公子昂的卑鄙,為自己輕信公子昂的謊言而悔恨不已,更為自己當初意氣用事,放棄隨秦使去秦國的負氣做法而懊惱萬分。
她背依山壁,不禁失聲痛哭起來……
正在左右彷徨的衛鞅,忽然聽見耳畔傳來女子嚶嚶的哭泣聲,不由大喜:“瑤姬!是瑤姬!”他一路狂奔過來:“瑤姬!你快出來啊!我是衛鞅呀!你快出來呀!瑤姬!我知道你在這兒!你不用再躲了!你不用害怕,現在已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到你了!你快出來吧!瑤姬……”
瑤姬渾身一顫,她用手捂住自已的嘴,跌跌撞撞又跑開了……
三
玉泉山。
薄霧繚繞,煙云蒙蒙……
瑤姬正站在懸崖邊緣,憑風而立……
獵獵山風撩起她秀美的長發和輕盈的衣袍……
匆匆尋覓而至的衛鞅遠遠望見,不由大驚,他大聲呼喚道:“瑤姬!瑤姬!你快回來!我有話要對你說呀!你……千萬別犯傻呀!說著,向這邊急奔——
瑤姬扭過險來,露出凄美的臉龐,她飽含深情地望看朝這邊奔過來的衛鞅,喃喃自語:“衛郎,我真后悔……當初不隨你一道去秦國,更后悔自己意氣用事,沒有跟你所派的專使去秦國——如今說什么都已經晚了,我如今已不再是個純潔的女人了,我的身體……已被公子昂那個衣冠禽獸給玷污了,我已不再是個清白之身了……我知道,你對我是一片真心的,但是我已不能……不能做你的妻子……也不配做你的妻子……你……你就忘了我吧……我們今生無緣相伴,唯有來世……再與你做夫妻了……”
由于山風,加上相隔還有一段距高,衛鞅并沒有聽清瑤姬的話,他大聲道:“瑤姬,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啊?我告訴你,我現在就和你拜堂成親!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他邊說邊奔跑過來——
瑤姬臉上顯露出一絲欣的笑容:“衛郎,我相信你所說的都是真心話,我也真的很想做你的妻子,可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不過,我還是很高興的——畢竟你是這世上唯一對我用真情實意的男人,就憑這一點,我也感到很知足了……”
衛鞅此時已距離瑤姬不過十步距離了——可是卻過不來——道天然鴻溝隔開了兩人!
衛鞅這才意識到,自己由于慌不擇路,錯走了道路,急得直跺腳,他隔著斷崖喊道:“瑤姬,你等等我,我來了!“他欲繞道過來——
瑤姬用飽含苦楚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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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望了一眼衛鞅,充滿真誠的喊了一聲:“衛郎——”然后縱身躍下了懸崖……
衛鞅目眥欲裂,只恨鞭長莫及,眼睜睜看著瑤姬在自己眼前消失……
衛鞅痛心疾首地大呼道:“瑤姬——”
山谷中久久回蕩著人世間最真摯、最無奈、最痛心的哀鳴……
天宇間飛起歌聲一片——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