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變相賣國嗎?”錢堃聽后,恍然大悟道,“難怪曹節要他胞弟任職度遼將軍,原來是為了更方便與鮮卑交易啊!”
曹鸞點頭道:“不錯,如此長久的話,大漢將無人愿為匠人,國力必衰。而胡人得了天下工匠,實力越盛。一盛一衰之間,只需百年,胡人必侵入中原,大漢危矣!”
錢堃恨得咬牙切齒道:“可恨閹黨,有朝一日,我必除盡而后快!”
曹鸞釋懷道:“你若真有此心,老朽也算沒白遭受這一趟。還望錢堃借劍一用。”
錢堃護著佩劍,謹慎問道:“您想做什么?”
曹鸞直言道:“我要自刎,免得賣與鮮卑,受辱而死。”
錢堃握住曹鸞的手,道:“走,我救您出去!”
曹鸞掙開手,趁機拔出錢堃的佩劍,橫在脖頸處,決絕道:“老朽老矣,死不足惜。你等青年,才是大漢的未來。記住老朽的話:牲口得瘟,必殺之,如若不然,全欄遭殃。閹宦,亦復如此;貪吏,亦復如此;治理天下,亦復如此!”
曹鸞說完,把劍一橫,熱血飛濺。
“不要……”錢堃想阻攔,但又不能阻攔,只能眼睜睜看著曹鸞在自己面前自刎而死。熱血飛濺在臉上,他知道這是曹鸞最后的提醒。
周邊的越騎見狀,過來詢問道:“司馬,您沒事吧?”
錢堃抹去臉上的血水,擺手道:“沒事。”
越騎屯長淳于瓊自語道:“這老頭怎么這么硬氣?我都有些佩服了。”
“仲簡(淳于瓊字),讓人挑個地方,把他好生埋了吧。”
“喏。”
錢堃再看其他九個工匠,已經吃喝完畢,又被緊緊的綁縛起來,扔上了馬背。錢堃心生不忍,數次沖動,想救下他們,但被腦海里的另一個自己給阻止。那個自己好似盤旋在腦海里,不斷勸阻著:“小不忍則亂大謀,難道你忘了洛陽的那次沖動了嗎?差點又死了,你知道嗎?成大事者必有犧牲,你若這樣都做不到,將來如何率軍作戰?又如何治理天下?……”
“小心!”淳于瓊見錢堃搖搖欲墜的樣子,連忙上前扶住。
錢堃被淳于瓊扶住,這才從腦海的漩渦中掙脫出來,猛拍著自己的腦袋。
“您頭疼病又犯了?”淳于瓊在營中見過錢堃發病,所以未見奇怪。
錢堃拍了片刻,才清醒地擺手道:“沒事了。”
曹破石聽說曹鸞死了,不禁一陣心疼,幾百萬錢就這么沒了。于是,下令越騎嚴加看管,一日松綁五次改成兩次,要死也去鮮卑地界死去。
大部分越騎也心生不忍,但作為軍人,只能服從命令。
八月十五。
本是中秋團圓。
然而在臨沃縣境內的黃河渡口,卻在上演販賣人口的勾當。
這次,曹破石賣給鮮卑的皆是能工巧匠。所以鮮卑單于檀石槐非常重視,派長子赫連前來交易。
赫連一身狼裘大氅,見到曹破石,如見許久未見的好友一般,上前擁抱道:“曹將軍,久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