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的告誡太遠,精神的痛苦太近。我像行尸走肉一樣徘徊了很久,后來滿足了渴望,我才感覺自己還活著。你能走到這一步卻手不沾血,我很佩服。”
“你沒試著看點粗制濫造的血漿片嗎?”曲奕空問得很脫線。
“我只關注新聞報道。”壯漢卻回答的很正經,“除此以外,就是冥想。”
“好吧,看電影其實也沒什么大用。”曲奕空指指自己右耳朵的銀刺,然后又指指寧永學,“你知道這玩意吧?”
“他是你選的鞘?”
“我給他扔了一半,說實話,有點像作弊,不過也沒有其它辦法了。”
“但他看起來很正常。”壯漢說,“記載里發瘋的人太多了,我看不出他有什么特殊的。”
“這家伙心大。”曲奕空翻了個身,躺在床上,然后就不說話了。寧永學知道她不想說太多,從她逐漸冷漠下去的表情就能看出來。
“看來你不想說太多,大小姐。”壯漢說。
“你可以隨便想象,不過跟我沒關系。這事沒有別人過問的余地,就算我爺爺也一樣。好了,現在你問過了,該我問你了。”曲奕空稍稍提高語調,“為什么你要去諾沃契爾卡斯克?你是流竄在外的劊子手,只懂怎么殺人,特別是在無法可依的地方殺人,我說得對嗎?”
“我不否認這點,但我更想知道你去那邊的理由。”壯漢說。
“長途旅行自駕游,因為想去就去了,沒有理由。”曲奕空又喝了口水,“你下樓就能看到我們倆的摩托車了。”
“長途旅行自駕游?”壯漢眉毛皺成一團,可能他也沒想到會聽見這么簡單直白的理由。
“這話很奇怪嗎?”
“是很奇怪。”
“我還覺得你很奇怪呢。”曲奕空反駁道,“既然有新銳導演去拍恐怖片,我一個恐怖片愛好者為什么就不能去瞻仰經典取景地了?”
“是個合理的解釋,我同意。”壯漢的表情毫無變化。
“所以你一個只看新聞的家伙過去干什么?”曲奕空又問道。
他沉默了很久,可能是在斟酌言辭,也可能是在斟酌該對曾經的大小姐和族人說出多少。
“有人發了文書,”壯漢最終說道,他的聲音依舊和緩低沉,“我不能談太多,但我也只是沖著報酬來干臟活的。”
臟活?諾沃契爾卡斯克有什么臟活可干的?
“來干臟活的還有其它人嗎?”寧永學想了想開口問道。
壯漢點頭同意。“自然不止是我們,曲先生。”
話音剛落,就見曲奕空捂著脖子弓成了一團,她在床上用力咳嗽——她把水嗆進了氣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