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其實我并不喜歡熱鬧。”他是指自己沒有出席酒會,“反正就是遲到幾分鐘,那幫小兔崽子也不會在意。我還怕會控制不住情緒,把酒扣在某個人的頭上呢。”
只有源稚生聽懂了這個笑話。
上次的慶祝酒會,還是還是曼施坦因教授入職。他與副校長父子相認,只不過不是感人而是氣憤的一幕,他把酒全部潑在了守夜人的臉上。這件事漸漸已經被人忘了,只有源稚生這種畢業好久的學生還記得。
“你真是……”源稚生無奈地搖搖頭。
交談間汽笛聲已經停止,CC1000次特別快車已經進站。這座月臺古樸典雅,可列車卻先進至極,造型猶如一顆銀色的子彈,只掛著三節車廂。
離別的時候就要到了。
“感謝卡塞爾學院的招待。”日本分部的成員們站成一排,齊鞠躬。
鞠躬之后,上杉越拉著繪梨衣的手,喋喋不休地囑咐著身為父親的關懷——不能吃冷的、不能吃熱的,有人欺負你就動手打回去,要是有人毛手毛腳就動用‘審判’把他碎尸萬段……
聽得昂熱與陸離齊齊挑眉。
他們雖然沒有子嗣,但能夠理解上杉越的心情。兒行千里母擔憂,父親雖然平常在家里少言寡語,但對于孩子們的關切一點也不少于母親。
“昂熱,照顧好我的女兒,她還是受欺負了,這是外交級別的危機!”到最后,上杉越還是惡狠狠地說,只不過顯得有氣無力的。
“放心,你都老得要死了,還婆婆媽媽的。”
得到校長肯定的回答后,上杉越將目光轉向陸離,依舊是兇狠,可突然卻軟化下來,整個人的氣質為之一變。
“小子,雖然我不喜歡你,但還是要謝謝你。沒有你,我不可能與稚生、稚女、繪梨衣重逢。”
這句感謝是肺腑之言,說完之后,他拍了拍陸離的肩膀,臉上的笑容璀璨,如同一朵在寒霜中屹立不倒的野菊。
“陸離教授,繪梨衣未來四年的學業以及生活,就需要你的照顧了,麻煩你了。如果有一天你來到日本,我會請你吃拉面的。”
“我是個好老師,放心吧,越師傅。”陸離不由得想起了從極淵中離開,初見上杉越的那一幕,淡淡一笑。
源稚生、源稚女、上杉越、矢吹櫻最后對留在站臺上的三人揮手告別,緩緩進入車廂,離開了卡塞爾學院。
只需要二十三分鐘,他們會穿越‘妖精海’、‘維達樹海’抵達芝加哥火車站,最后乘專機回到日本,一路上都有執行部的專員暗中保護。
目送列車緩緩啟動,最后消失在橫跨妖精海的筆直大橋,陸離收回目光。
“走吧。”
三人緩緩離開月臺,重新踏上了紅色的鵝卵石小路。